第60章 識大體尋思退步策(1 / 2)

第六十章識大體尋思抽身計

徐大人已到壽源?這消息來得突然,卻又在意料之中,這一天早晚要到來,梁靈運和於雪兒演的戲終於到了落幕的時候,隻是比預計的日子來得早了點。

梁靈運略一思索,便平靜地問:“想必徐大人對兄弟的情況了如指掌,虞典史可有什麼話想說?”

虞大猶微笑說:“梁兄弟無需擔憂,徐大人並無惡意,他十分賞識梁兄弟的膽識和才能,有意與二位探討善後事宜,請務必準時到達。”

梁靈運坦然說:“請虞典史回複徐大人,兄弟遵命便是!”

虞大猶拱手告辭。

於雪兒問:“徐道正這個時候來壽源,靈哥哥怎麼想?”

梁靈運沉思說:“從種種跡象來看,我倆從假扮陳士元的第一天開始所有的一舉一動都置於別人監視之下。我倆在台前演戲,他們在後麵密切關注,為我們喝彩,幫我們度達難關。由此可以猜到兩點:除了鴛鴦女俠外,還有其他人和我們站在一起,至少跟我們有共同敵人:煙販子,或許還有葛仁義之流貪官!

不過我倆的舉動有悖大清律法,別說早有撤退的計劃,就算繼續往下演,他們也不會允許,否則將會連累到他們,倘若認真追究起來,我倆犯的是殺頭的罪,他們也得連坐!”

於雪兒“咯咯”地笑:“有本事取我腦袋的人隻怕世上沒幾個!”

梁靈運笑著說:“說得對極了,我倆還沒洞房花燭,如何舍得把腦袋丟了?丟了你的大腦袋,十個八個小腦袋跟著沒了,我就虧大了!”

於雪兒幽幽地說:“你虧什麼?沒了姓於的大腦袋,還有姓葛的、姓莫的大腦袋,別說生十個八個小腦袋,就是十個二十個也不在話下。”

陳三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姐姐的“毛栗子”在這兒等著,不知大哥哥除了舉手投降外還有什麼話好說。

梁靈運笑嗬嗬說:“怪我說話不周全,應該是要丟一起丟,要不丟都不丟,攜手共白頭。”

於雪兒的眼眶濕濕的,她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說出來,可是能跟誰去說?她的眼前不住閃現葛老夫人看著梁靈運時的慈祥愛憐的目光,仿佛看他親孫子似的;而葛小姐含情脈脈、柔情似水的舉止,稍有頭腦的人都看得出她對梁靈運的那種願望;至於莫蔚蘭更是坦率得可愛,喜歡梁靈運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於雪兒頗為後悔,不該貪圖好玩慫恿靈哥哥冒名頂替當什麼知縣,原本是想跟戲台上一樣,高高興興地演一回正氣凜然的好人,煞一煞葛擎天之類煙販子的威風,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如今到了應該溜之大吉的時光,卻橫生枝節,冒出個葛小姐、莫姑娘來。

象莫蔚蘭這樣的姑娘還不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威脅,在逍遙戲班見得多了,靈哥哥都不為所動。可是葛小姐卻完全不同,無論她的容貌、氣質都不比雪兒差,何況她還有葛老太爺、葛老太太的支撐!於雪兒甚至還有種時隱時現的感覺,葛小姐會不會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鴛鴦女俠?倘若果真如此,靈哥哥還會有那種定力嗎?想到這些,於雪兒不寒而栗,潸然淚下。

梁靈運最怕的就是雪兒掉淚。雪兒一掉淚,他就會心疼,即便在盛怒之下也會立刻熄火,雪兒屢試不爽。有時候梁靈運明明知道雪兒把哭當成製服他的獨門武器,逼迫他低頭讓步,也是心甘情願。

這一回,梁靈運卻看出她是真哭,流的是傷心委屈的淚。這淚水是為他流的,在旁人看來,雪兒的淚水是酸的,有醋的成分,表明她的不自信,倘若有百分百的信念:梁靈運是她的,任何人都搶不走,那麼他就完全沒必要為別的小女生煩惱。

梁靈運明白她的心思,這是她發自內心最真實最深切的情感,是害怕失去他而產生的最貼切的反應。

盡管梁靈運抱定的宗旨跟雪兒一樣,認定這一輩子互為對方的唯一,不願第三方插入。但不等於其他人也有此共識。在葛老太爺、老夫人看來,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過,祖祖輩輩就是這麼過來的。他們不會不知道假扮成師爺的於雪兒與梁靈運的特殊關係,但官宦人家自有一套男婚女嫁的規矩。

正因為如此,梁靈運想不出用更好的辦法來安慰雪兒,除非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看,在這種時候,海枯石爛之類誓言其實是最無力的。

梁靈運輕輕拍一下肩。“雪兒妹別擔心,沒人能搶走你的靈哥哥!”

雪兒噙著淚盯住他:“真的?別騙我!”

梁靈運安慰說:“我倆一起去看看徐道正如何唱這出戲,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已接近尾聲,隨時隨地都可以過閑雲野鶴日子!”

雪兒默默地點點頭,梁靈運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模樣,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一輩子,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徐道正把約見的時間定在晚上,而不是明天在縣衙見麵。梁靈運和於雪兒都感到非同尋常。徐道正是陳士元的養父,難得來一次壽源縣,不管為公為私他都可以直接去縣衙找陳士元。顯而易見,徐道正有極其重要的事和他私下交流,而且事關他和於雪兒兩人,若非如此,徐道正為何連師爺也要一起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