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刑偵會議室裏空空蕩蕩,此刻隻有郎副廳長還在台前打著哈欠翻閱電腦查找資料,眼睛裏滿布血絲,下巴上的硬胡茬也隨著眼皮和腦袋一個勁兒地往下搭攏。
‘咯吱吱’幾聲門響落進耳中,郎國興一個激靈,困意未散,但眼神已經恢複幾分清明,轉瞬便猜到,這個時間還能過來的,也隻有莊露和童景生帶的那倆人了。
會議室門被推開,果然是莊露打頭,童景生在側,可是身後卻跟了三個看起來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的人。
“你們幾個這麼快就回來啦?”熬夜使郎國興這把年紀的身體連手指都懶得多動一下,右手中指還按在滾落上呢,自然也就不用客氣地起身招呼了。
莊露隻覺自己之前要沒靠在童景生肩膀上小憩那半晌,現在也不至於連抬眼皮都有些困難。“郎叔叔,你怎麼還沒下班?”
“等你們回來,順便查查這次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郎國興用盡力氣抬手,一邊揉揉發澀的眼睛一邊說著,這時手放下,扭頭,“誒,這三位是誰啊?”
仍舊在張湃攙扶下的丁慶茂最先到會議桌旁落座,還是那副中暑之後的病怏怏模樣,可奇怪地是,哪有人中暑這麼長時間都不見好轉?
鄒立群倒是也在半路被劉安開的車給顛醒了,但鼻子還在流血,所以到現在也插著莊露給他的兩片紙巾舍不得摘下。
張宏幹脆來到電腦前將郎國興拉到會議桌一起坐下,幾人都盡量提起精神,大概講述了一邊與鄒立群相遇的過程。接下來不用提醒,盯著鄒立群看半天的郎國興便一拍桌子脫口而出:“你是鄒老鼠!”
說這話的同時,隻見郎國興兩眼放光,滿布的紅血絲仿佛潮水一般洶湧褪去。
鄒立群五人的身份倒是也在回來的路上和童景生講過了,他們是君子聯盟成員,本職以偷盜為主,至於兩年前調戲莊露那件事純屬意外。當時他們是接到上頭命令,去某紀檢委家中盜取一份機密文件,回去路上遇到莊露,鄒立群臨時起了色心這才被抓的。但是老鄒還有這個鄒老鼠的稱號,包括莊露在內幾人倒沒什麼了解。
卻見鄒立群還頗知廉恥,訕訕地笑了笑,“又見麵了,我還以為你也不記得我了呢。”
郎副廳長臉上表情怪異,不知他是高興還是譏諷,總之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拿腔拿調的說:“上次從我們看守所裏,不聲不響的溜走了,還在我桌子上留下一張紙條,真是印象深刻呀!”
聽到這話,莊露也記起了這茬,因為當時調監控錄像都沒有發現鄒立群是怎麼逃跑的,所以就格外留了份心。隻怪平日裏見過的犯人實在太多,這才一時想不起老鄒。
莊露有些疑惑地問道:“郎叔叔,你怎麼管他叫鄒老鼠啊?”
鄒立群頗以為恥,忙打岔道:“這個也沒什麼可說的,沒什麼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