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般若走進秦天相病房的時候,秦天相正在吃午飯,不巧的是,秦破軍剛剛離開,說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自從上次趙般若與秦破軍在醫院走廊的那一場深談之後,秦破軍就變得更忙了,雖然從之前那種晝伏夜出的作息時間變為了正常,但是需要忙的事情卻似乎變得更多,每天隻能擠出一些時間來醫院陪秦天相。
對於這一點,趙般若倒是有些愧疚,因為變成現在這種情況說到底其實是他造成的。他隻給秦破軍提供了資金等基礎的支持,然後提出了一個目標,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卻全都需要秦破軍自己去做,不忙的話才真有鬼了。
不過趙般若也從未問過秦破軍究竟在做什麼或者已經做到了什麼程度,就好像是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回事一般。既然交給他去做,那就給他完全的信任。
病床上麵的矮桌上,擺放著兩盤青菜以及一碗白粥,趙般若走進來的時候,秦天相正拿著一隻湯匙往嘴裏送了一口粥,輕輕咀嚼著,表情認真,動作輕柔緩慢,就好像是在做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
看到站在門口的趙般若,秦天相不禁淺淺的笑了起來,白皙臉頰上出現了兩個小小酒窩,就連眼睛似乎也眯了起來,待將口中的粥咽下去後才開口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正好路過,順便來看看你。”趙般若笑了笑,徑自走到了病床邊坐下,將手中提著的水果放在了床頭櫃上。
“原來隻是順便啊。”
秦天相埋怨著,可臉上卻絲毫沒有埋怨的樣子,笑意盈盈的輕聲問道:“吃過飯了沒有?”
趙般若咧嘴一笑,道:“還沒有。”
“一起吧。”秦天相指了指桌上的兩盤青菜以及旁邊一個小小的保溫壺。
保溫壺內剩餘的白粥應該還有一碗多,趙般若也沒跟秦天相客氣,接過她遞來的一次性筷子便埋頭吃了起來。
盤裏的菜不多,粥也剩下兩碗不到的樣子。秦天相飯量小,而且不怎麼吃菜,隻把粥喝完之後便放下了碗筷,剩下的飯菜倒幾乎全都進了趙般若的肚子裏。
秦天相笑眯眯的看著放下了筷子的趙般若,輕柔問道:“飽了嗎?”
“差不多吧。”趙般若點了點頭,看著桌上之聲湯水的兩盤菜,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把你的午飯給搶了。”
“我本來就吃不完的。”秦天相輕輕柔柔的笑著,旋即卻開口問道:“你是來找我哥的嗎?不巧,他剛走沒多大一會,你要是早來十幾分鍾就能碰到他了。”
“沒有,就是過來看看你。”趙般若擺了擺手,嗬嗬笑著:“在這裏陪你坐一會,待會還要回學校上課呢。”
“你還是學生?”秦天相眼睛一亮,有些驚訝的看著趙般若問道。
“很奇怪嗎?”趙般若笑眯眯的看著秦天相,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難道我長得很老?”
“不是。”秦天相連忙搖頭,白皙的臉蛋上竟然浮起了兩朵紅霞,連忙解釋道:“隻是沒想到而已。”
的確,如果單從外表來看,那趙般若的確是一個長相頗為清秀俊朗的陽光少年。可除去這一點之外,趙般若身上隱隱散發出的仿佛是經曆過很多事情之後才會擁有的氣質,卻更令人印象深刻。
氣質以及氣勢這種東西並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一個人的氣質是由內及外散發而出的,家世、性格、受過的教育、環境以及所經曆過的事情都是其影響因素。
就比如說一個身居高位的警察局長和一個一輩子務農的農民,就算讓他們穿上同樣的衣服,坐在同一個位置,擺出同樣的表情,但身上的氣質或者說氣勢也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上位者,哪怕表麵上再和藹或者平易近人,但骨子裏卻會有種高高在上的氣勢散發出來,那不是刻意為之,而是長久居於某個環境或者長期習慣於命令別人而從骨子裏自然而然養成的東西。
再比如一個屠宰場的屠夫,幾乎每天都會手持屠刀宰殺動物,所以哪怕表麵上再淡定平和,洗的再幹淨,打扮得再西裝革履,可他身上以及眼睛中會偶爾透露出的血腥味道卻是擋也擋不住的。
這就是每個人氣質以及氣勢的不同,與家世、教育、性格、工作、環境、經曆等一切相關。
人們都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其實從另一種角度來看的話,這句話的確有著其正確性。一個人的眼睛,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透露出許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