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市博愛醫院,無論是硬件設施還是軟件力量與市中醫院都相差無幾。但因為它是私人醫院,所以它的環境更加優雅,服務更加細致,病房也更加寬敞舒適,當然,它的收費價格也更加高昂。
同樣是在一個特護病房之中,史長振如一具屍體般躺在病床上,四肢都已經纏上了夾板和繃帶,呆呆的看著病房的天花板,雙眼卻空洞無神,給人毫無生氣的感覺,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證明著他還有呼吸,整個人一眼看去就像是死了一樣。
在病床床位的位置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他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衣與黑色西褲,鼻子上架著一副老舊眼鏡,中等身材,麵容普通,隻是隱藏在鏡片後麵的眼睛中卻不時閃過一絲精光,身上隱隱帶著一絲長期居於高位的領導的氣質。
看著呆呆躺在病床上猶豫沒有靈魂軀殼般的史長振,中年男人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神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開口緩聲說道:“你打算就這麼跟個活死人一樣的一直躺下去?”
聽到中年男人的聲音,史長振的眼珠終於動了動,這才有了一絲生氣,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史長振的眼中血絲滿布,眼神之中滿是怨毒之色,就連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起來,咬牙狠聲道:“不躺著能怎麼辦,我現在想坐起來都得讓別人扶著才能做到!”
中年男人輕輕歎息一聲,道:“醫生說了,隻要好好休養治療,並不是沒有恢複的可能。”
“恐怕恢複了之後也隻能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物吧。”史長振冷笑道:“連桶水都提不起來,那樣跟半個殘疾又有什麼區別?”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的確就像史長振說的那樣,他才剛剛跟主治醫生溝通過,醫生告訴他因為對方下手太狠,史長振的手腕及腳腕為壓縮性骨折,並且又錯過了最佳施救時間,所以以史長振現在的情況看來,就算日後可以恢複成正常人一樣的行動能力,但也會完全喪失勞動能力。
也就是像史長振自己剛才說的那樣,連桶水都提不起來,成為一個廢人。
似乎是不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中年男人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才緩聲說道:“好好養傷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史長振忽然出聲,眼睛之中充斥著刻骨的仇恨,聲音之中充滿著怨毒,獰聲道:“二叔,殺了他!”
史天高的身形微微一頓,眼神略微陰暗了下來,沉默了良久之後這才開口,聲音有些微澀,道:“這件事,暫時先緩緩!”
“為什麼?!”史長振頓時勃然大怒,眼中的仇恨怨毒再也壓抑不住,大聲嘶吼道:“我要他現在就死!立刻,馬上!”
“不行!”史天高斷然拒絕,語氣之中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二叔!”史長振歇斯底裏一般的吼叫出聲,憤怒喊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史天高沉默,良久之後,沉聲說道:“蕭璋剛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蕭璋?”史長振微怔,開口問道:“掌控著雷澤最大的黑道勢力,自身企業及資產令人恐怖的雷澤市首富,被稱為是蕭王爺的蕭璋?”
“就是他。”
史天高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卻是令史長振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瞬間陰沉凝重了下來。
蕭璋這個名字,普通民眾或許隻知道他是一個很有錢的商人,了解多一些的或許還會知道他同時也是省政協委員。但對於像史長振這種可以得知更多信息的人來說,蕭璋或者是蕭王爺所代表的意義可遠遠不止於此。
蕭璋的勢力以及影響力甚至不僅僅局限在雷澤市之中,甚至還有人說就連省裏麵的領導都跟他關係很好。
史天高雖然是雷澤市委副書記,但麵對蕭璋的時候依然得客客氣氣的,不僅不敢得罪,甚至還得盡力得到他的友誼,或者說是支持。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可以得到蕭璋的支持,那麼對於他在雷澤市官場上更進一步的期望,絕對會是一個最大的助力。
史長振同樣也明白蕭璋的強大或者恐怖,更是知道史天高對於蕭璋的態度。所以當他聽說蕭璋竟然親自給史天高打過電話之後,就算他心裏已經仇恨滔天,竟也被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趙般若……和蕭璋有關係?”史長振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幹澀。
“他說趙般若是他的侄子。”史天高看著史長振頹喪已經略顯畏懼的表情,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他還說,小孩子們之間鬧著玩,就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