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我想跟你個事兒。Ww WCOM”我拍了拍馮瑤掛擋的右手手背。
“嗯?”這次馮瑤沒因為我碰她而吼我。
“先找個地方下高吧,反正現在也沒消息。”我又。
“什麼意思,你想和我一起過夜嗎?”馮瑤警惕地,不過腳下已經開始收油減。
“不是,是大事兒。”我。
“噢。”馮瑤重新提,往前開了五公裏,下服務區,停車在路邊,我趁機下車抽煙,繞到駕駛室那邊,把關於我不能過黃河的事兒,跟馮瑤講了。
馮瑤聽完,白了我一眼:“你怎麼這麼迷信呢!”
“……不是迷信,驗證過一次,是真的。”
“那我問問7。”馮瑤拿起中控台上的對講機,直接撥出“7”三個數字。
“他幹啥的?”我疑惑道。
“龍組局的宗教事務顧問,”馮瑤拉下化妝鏡,左右看看自己的臉,對講機通了,“老吳,是我。”
“馮,怎麼了,大半夜的,你不是去見你新郎官兒了麼?”對方戲謔道,是個聲音略顯蒼老的男同誌。
馮瑤臉色微紅,合上化妝鏡:“老不死的,你正經點,我問你,懂相術麼?”
“相術?略知一二。”
“有沒有不許某些人過黃河之類的法?”馮瑤直接問。
“有,”7回答得也很直接,“馮,你可曾聽過一句俗語,叫‘不到黃河心不死’?”
“聽過。”
“可知這句話的典故?”7又問。
馮瑤看看我,我搖頭,馮瑤:“不知道。”
“嗬嗬,非但你不知道,這世間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句俗語的來曆,是不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7得意地笑道,就好像他知道這個典故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似得。
“哎呀,你別廢話了,趕緊。”馮瑤不耐煩地催道。
“這個典故,出自宋朝的宗澤,宗澤你知道吧?”7依舊不緊不慢地。
馮瑤的曆史知識似乎不高,又懵逼地看向我。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宗澤是抗金名將,算是嶽飛的領導。”我。
“哎喲,駙馬爺知識淵博哇,”7高興道,“那你知道宗澤臨死前的遺訓是什麼嗎?”
我想了想,遺訓?什麼遺訓?
“啊!”我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來了,“長,他臨死前,三呼‘過河’!”
“沒錯,宗澤坐鎮開封,一心想收複黃河以北、以東地區,但沒能成功,所以留下遺憾。嶽飛精通文驗算,宗澤死後,一道金光直衝牛鬥,嶽飛便算出,宗澤實乃金牛星下凡,沒能完成使命,帶著怨氣回庭去了。此後,但凡金牛星下凡之人,宿命中便有黃河之大限,用咱們現在的話兒講,就是留下心理陰影了,生於黃河之北者,不能過河南下,生於黃河之南者,不能過河北上,懂了吧?”
“也就是,張東辰是金牛星下凡?”馮瑤疑惑地看著我,問7,“別扯了,我才不信這些,那我是什麼星座下凡?”
“星座下凡,隻是一種辭,屬於宿命論的範疇,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宿命這東西,它就那麼存在著。”7笑道。
“你是美女星下凡。”我聲。
“滾!”馮瑤白了我一眼,“老吳,能改命嗎,我要和張東辰過河。”
“這個我可改不了哇,改命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
“那過河會怎樣?會死嗎?”馮瑤又問。
“不到黃河心不死,下句便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死,也得扒層皮。”7冷冷地。
“切,危言聳聽。”馮瑤不屑,把對講機墩回了屬於它的位置。
完,她轉頭看我:“我就不信了,過個河而已,能出什麼大事兒?上車!”
我趕緊丟掉抽了一半的香煙,回到副駕駛,係好安全帶。
馮瑤原地掉頭,又把車開回高公路,繼續往南走,一時後,下了高公路,前方路牌顯示,五公裏後,即是“正州黃河大橋”,我一直心神不寧,但都已經到了這裏,何況還是為了救宋佳,還是闖一闖吧。
繼續前行,上了黃河大橋,此時已經是半夜,橋上沒什麼車,不過路燈的燈光很足,但馮瑤還是心翼翼,放緩車,保持在6公裏每時,不快不慢的度,很快,車開到對岸,馬上就通過大橋了,馮瑤長舒一口氣,衝我笑道:“我就吧,這是迷信!”
她話音剛落,車前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右前方的車頭,一下子沉了下去,轎車旋即失控,撞向橋欄杆!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下意識去拉手刹,馮瑤快我一手,等我手過去,她已經將手刹拉起,左手緊握方向盤,微調方向,咣,車頭撞開了橋欄杆,又往前探出一些,堪堪挺穩。
“好險……”我。
“你先下車。”馮瑤。
我打開車門一看,爆掉的右前輪,已經懸空,輪下一片漆黑,能聽見橋下滾滾河水的咆哮,我心翼翼地從車裏挪出來,等我出來的時候,感覺車失去平衡,車頭開始往前紮,我趕緊繞到車尾,用力按住後備箱,維持平衡,並衝車裏喊道:“快下車,要掉下去了!”
馮瑤打開車門,腳還沒等伸出來,車頭突然下沉,感覺像是底盤下麵的水泥橋身塌陷了,情急之下,我死死抓住後麵的尾翼,雙腳被轎車拖著往前滑,無奈轎車的重心已經懸空,我就是有再大力氣也不能阻止車往下滑,還好馮瑤的身手夠快,直接從裏麵鑽出,在車門上踏了一腳,蹦到我身邊的安全地帶,我趕緊鬆手,馮瑤拉著我就往路麵中央跑。
三秒鍾之後,橋下傳來“噗通”一聲巨響。
“好險啊!”我坐在中央橋墩上,心有餘悸地。
馮瑤也舒了口氣,抓起我的手,看看有沒有受傷:“你傻啊,剛才怎麼不放手,還想把車給拽住?”
“你不是還在車上嘛!”我苦笑,手心隻是被細而薄的尾翼卡住一道勒痕,並未出血。
馮瑤白了我一眼,撩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頭:“要不,你留在北邊,我自己去正州。”
“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