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手表,四點十分,這個時間特訓,難道不給晚飯吃了嗎?
媽的,早飯、中飯都沒怎麼吃呢!
然而,命令就是命令,我趕緊起床,穿上外衣和軍靴,靴子裏濕漉漉的,滿是汗臭味,她們也彼此彼此,誰女生出汗不臭的?臭,是因為汗水中的營養成分被細菌分解後,排出的廢物會散臭味,汗不臭,隻是出的汗量不夠多、時間不夠久而已,我們四個折騰了大半,又都沒洗澡,早就臭透了。 WwWCOM
穿好衣服出來,依舊列隊,北方夏落日晚,太陽還很高,我看馬玉換了身長衣服,估計得訓練到黑,氣溫變涼。
“訓練科目,二十公裏負重越野,”馬玉背著手,指著吉普車上的四個迷彩背包,“這次訓練,不會影響基因改造的數據,隻是單純的體能訓練,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盡全力,要對自己負責任!開始吧!”
“報告!”我舉手。
“就你事兒多,!”馬玉皺眉。
“長,啥時候吃晚飯?”我大聲問,好歹中午我跟火鳳還吃了一些,可王勝男跟王媛,已經一整都沒吃東西了。
“跑到昨晚吃飯的飯店,就在那兒吃晚飯,我在飯店等著你們!”馬玉完,跨上吉普車,把四個背包扔下來,讓司機開走了。
“東辰長,我還沒恢複過來,跑不動啊……”王媛坐在地上,噘嘴對我。
“你跟我撒嬌有啥用?”我蹲下,打開一個背包查看,裏麵是些沙袋,感覺一共能有四、五十斤的樣子,但隻裝了半包,包不,全裝滿的話,肯定會過一百斤。
王勝男和火鳳沒有抱怨,默默將包背起,勒緊,係上了背包腰帶,跟在吉普車後麵慢跑。
我四下裏看看沒人,把王媛包裏的沙袋往我包裏裝了一些,拎一下,大概轉移過來十多斤,團結互助嘛,這應該不算作弊。
“多謝東辰長!”王媛起身甜笑,先幫我背上沉重的背包,她也背上,我倆追上勝男和火鳳,列隊跑向青訓營門口。
出了大門,馬玉的吉普車早已不見蹤跡,王勝男一開始領跑,但她上午攀岩虛脫暈倒,體能似乎還未恢複過來,步伐越來越慢,等出了深山,來到公路的時候,她的雙腳已經開始“拖”著跑了,我追過去,跟她並排:“勝男,別硬撐著,不行把你的沙袋給我轉一些。”
“是啊,你太累了,我也幫你分擔點。”火鳳在後麵。
“不用!”勝男咬了咬牙,加快步伐,繼續往前跑。
我無奈,給了火鳳一個眼色,讓她去領跑,壓一壓節奏,火鳳會意,跑在最前麵,勝男沒有越,排在第二,王媛第三,我殿後。
四個人的影子,在路麵上越拉越長,不愧全是龍組精英,累歸累,都還能堅持,跑了能有十公裏,突然,王勝男腳下拌蒜,一頭撲倒在地上,火鳳回頭,趕緊跑回來,我和王媛也追上來,把勝男的背包卸下,讓她平躺在路邊,心跳還在,呼吸微弱,幾近於無,應該隻是累的。
“她脫水了。”火鳳判斷。
“媛媛,你去買水,多買點,咱們也需要補水。”我指著馬路斜對麵不遠的鄉村賣部,對王媛。
“沒帶錢啊,長!”
我摘下勞力士:“拿去抵押。”
“不用了,你那個太貴重,”火鳳歪頭,摘下自己的一顆金耳釘,“拿這個去吧。”
我也沒有堅持,王媛接過耳釘,跑去換水,我和火鳳把勝男拖到樹蔭下麵,火鳳給她做急救,人工呼吸,半分鍾後,勝男醒來,半睜著眼,有氣無力,嘴唇幹涸,不停地吞咽口水,很快,王媛抱著半箱水跑了回來,老鄉人很好,沒要抵押物,回頭把錢給他就行。
火鳳給勝男喂下半瓶礦泉水,勝男的眼睛,漸漸恢複光澤,抿了抿嘴,聲:“謝謝你們!”
“客氣什麼,戰友嘛,”我笑道,“火鳳,咱倆把她的沙袋分了。”
“好,”火鳳爽快地,打開勝男的背包,又打開我的,“哎?長,你的沙袋怎麼這麼多?”
“嘻嘻,長已經幫我分擔不少了呢。”王媛笑道,四個人當中,她就是個妹妹(雖然比我大),已經習慣被寵愛。
火鳳皺眉,衝王媛搖了搖頭,將勝男的沙袋全部取出,裝進我和她的背包中,總量一人一半。
我們三人也補充水分,剩下的水裝進勝男包裏,還有半程距離,得繼續往前跑,我和火鳳交替領跑,王媛在後麵攙扶著勝男,二十公裏,長不長,短不短,關鍵我們的體能早已透支,又帶著一個病號,根本跑不快,走走停停,直到晚上七點多鍾,太陽即將落山,總算到了縣城,我決定最後歇一次,再堅持十分鍾,就能跑到飯店了。
坐在一家台球廳門口的台階上,喝水,休息三分鍾,我已經一沒抽煙,煙癮犯了,轉頭看見台球廳裏有一幫夥在打台球,便起身進去,想蹭根兒煙來抽。
明來意後,其中一個頭染黃的青年斜眼瞅瞅我:“喲,當兵的啊?”
我們穿的是沒有軍銜、軍種標誌的迷彩服,沙漠棕,所以被他誤以為是當兵的。
“是,拉練呢,跑累了。”我陪笑道。
“沒錢吧?”黃毛青年又笑,我點頭。
黃毛青年從兜裏掏出一盒當地的香煙,抽出一支遞過來,我剛要接,他卻把手縮了回去,用煙在我眼前晃了晃:“臭當兵的,窮的連煙都買不起,管老百姓要煙抽,丟不丟人,昂?現在又他媽不打仗,郭嘉養你們有個屁用,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嗚——嗚!”其他幾個青年跟著起哄,還有兩個太妹,抱著肩膀,冷煙看我。
我苦笑,實在太累,沒精力跟他置那個氣,不給拉到唄,我扭頭便走,卻被那個黃毛青年一把拉住胳膊。
“幹啥?”我問。
“我聽,你們當兵的閑著沒事就願意打台球,你陪我打一杆台球,要是贏了,我就給你一根兒煙,咋樣?”黃毛把那根煙叼在嘴裏,楞起眼睛挑釁道。
“抱歉,我不會打,再見。”我晃動肩膀,掙脫開他的手,徑直走向台球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