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擺脫的是命運,如果神也有命運,那麼創造神的命運的,是神自己,還是在神之上有更不可思議的存在。
黃泉的命運是死神的神職,神不像人百年而已,神的命運似乎就是永恒。黃泉擺脫不掉的,是他終究死神的命運。
不願再靠近凡人,害怕自己死神的魔爪無意傷害了別人,特別是他的母親。
羅敷也覺得奇怪,早晚僅僅兩次被老太太恩允和孩子見麵的用餐時候,黃泉卻一反常態,變得如此疏遠,或許是孩子真的在這樣的家庭裏嬌慣了,就連母親也不那麼在意。
黃泉便是因為太在意了,才會疏遠,他害怕自己的在意反而會害了羅敷,隻願意一個人,誰都不搭理,把李晟,夏陰和夏陽都推辭的很遠,不許他們靠近。
老太太心裏也煩,好好安慰過黃泉說:“你也別太在意,畢竟過去是你無心,現在你也知曉了,不會為難到別人的!”
威武雖是東邊常徘徊,並不清楚太多黃泉屋裏的事情,因不知道,也沒法變出花樣的美食體現自己,所以總做些新鮮糕點勾引夏陰和夏陽,從他們口中多知道些關於黃泉的事情。
威武上下粘連,從夏陽口中得知黃泉有死神的神職天賦,又從南邊樓裏過去的夥伴那兒聽來耿樂挑釁要求的事情,思念仔細著,便難怪為何黃泉這些天總閉著所有人似得狀態。
威武為得黃泉在意,唯有飲食是他拿手,忙了一上午,做了一道極為費工的炒蟹。中午用餐時,李晟看到這道炒蟹便很有意見,這盤炒蟹沒有去殼,難以品嚐,便叫來廚子問是誰做的,眾人便供出威武來。
威武往餐受問,見著李晟與黃泉,喏喏地低下說:“晟哥找我!”
李晟指著那盤菜說:“這是你做的,老太太說你做的東西少爺愛吃,你就這麼得意了,這一盤碎殼肉,你讓少爺怎麼用?”
威武慌忙去桌邊,並未對李晟解釋,而是直接向黃泉解釋說:“這道炒蟹就是要這樣吃的,蟹殼裏的味素都燒進肉裏了,必然要這樣熱熱的,用手拿著,連在一起咬下去才有滋味。”
李晟卻不管這些:“誰讓你做的這種自作聰明的東西來的!”
黃泉自己拿著一片冒著熱氣的炒蟹殼夾肉,丟進嘴裏脆脆地咬了兩口,碎殼佐著肉香果然更有風味:“還挺好吃的!”
黃泉都這樣說了,李晟便不好責罵,威武便拿勢說道:“我也知道少爺平時用餐都是晟哥兒服侍,樣樣仔細。我這道菜吃起來是麻煩些,可若是怕麻煩,就吃不到這樣的味道了!”
黃泉也覺得道理,依然習慣了這種富家少爺生活的他,隻是將他曾經的劣根性無底線的放大。
凡事他隻需要害怕,之後便有李晟幫他在前麵扛著,但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隻一位害怕就能逃避的,他逃避不了自己作為死神的命運。
難道要一輩子躲著他的媽媽嗎,黃泉做不到。
李晟不喜歡威武在黃泉麵前指手畫腳,鑽著空隙將威武打發了回去,用完了午餐,黃泉依舊避人獨處。
午後陽光正好,照耀著黃泉懶怯的心情,已經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了,他甚至已經無法用人來理智自己,他是神,尊貴的軀殼裏藏著的卻是那顆未曾抽離人智,卑微的內心。
突然覺得光都冷了,悲哀的察覺自己是不會死的,而他的母親卻將在無知中慢慢老去,不應該逃避,而要學會麵對,李晟也隻是普通人,躲在他的身後,黃泉依然是無助的。
立定起來,暗自拿定了主意,不和李晟招呼一聲,奪門而出向北樓跑去,迎著一擁眾人,黃泉跑到狼叔房間門口,未敲門聲便推門而入,尚未看見狼叔時就已開口說:“狼叔,我要做死神!”
狼叔略愣了愣,忽然笑了開來:“你中午吃了什麼,都說起胡話來了!”
黃泉幼稚模樣,卻很認真地看著狼叔說:“我要做死神,我已經害死過別人了,我不想再因為我讓別人受連累,你告訴我怎麼做死神。”
狼叔揪著黃泉的臉蛋,把他護到沙發前坐下,憋著笑說:“你才幾歲,以為這事是鬧著玩兒嗎!”
“耿樂不是也想當死神嗎,我看你和奶奶不可能願意的,那不如給我當,你教我怎麼做,這樣我也不用擔心會害到媽媽了!”黃泉天真地以為,神的職責僅僅是幾句的授予那樣簡單。
看書便說:“死神可不是個輕鬆的差事,每天都要麵對死亡的抉擇,你太年輕,心地太單薄,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