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楊輕聲喚我。
我自回憶中回過神來,道:“北麵可派了人手追查?”
“四麵俱派了人去。但唯北麵人手最少,不是精英。”
我手掌輕輕撫過桌上的瓷製茶杯,頃刻間片片碎裂化為一灘粉末。道:“你太小看修涯了。”
小楊道:“是,屬下愚昧,這就去分配人手。”
“慢著。”我揮手道:“這會咱們的人怕是落到了後頭。羌棋那條線跟的如何?”
“果然如殿下所料,她與府外人有聯係。隻是……隻是我們跟上去的人被滅了口。”
“胡鬧。”我怒斥道。
小楊立馬跪倒在地。
我道:“我與那人交過手,是什麼情形你難道不知,怎可如此大意打草驚蛇。”
“屬下該死。”小楊眼中帶著一絲驚訝。
該死,我怎會這般沉不住氣。自泫汶離去的那一刻我亂了心神。走到窗前,無邊無際的天空蒼涼的黑,月色清亮卻也隻是彎彎一盈弘光,暈不開漫天的黑沉。
開了窗,一陣刺骨寒風襲來,身子一冷理智回歸幾分。道:“把羌棋帶來。”
羌棋妝容精致雙頰酡紅,帶著一絲嬌笑道:“殿下叫奴婢?”
“嗯。”我微閉雙目掙紮了片刻,睜開眼睛道:“你可想做這宅子的女主人。”
羌棋臉上先是驚訝,緊接著是驚喜,話音微顫道:“殿下說的可是真的?不過羌棋身份低微怕是……”
“我隻問你可想做!”
羌棋點頭道:“想。”
心中不禁冷笑,到底是虛榮的女子。若是換作那狡黠清靈的女子,她會說什麼呢?
“好。那你便是了。”
羌棋攀上我的胳膊如同水蛇般扭動著腰肢,道:“妾身已經是殿下的人了,自然全聽殿下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有種想框打她的衝動,她提醒這我就是在這間屋子逼走了泫汶。那天的我不斷告訴自己,身為男子不能被兒女私情羈絆,而身為太子要對萬民蒼生負責。修涯後來說的很對,太子的身份地位把我的愛變成了一種負擔,為難著我的女人。換來的是兩個人的痛苦。可是為什麼在開始的時候沒有人告訴我這份真情會是這樣折磨人心,卻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叫我抽身離開,可是我如何挖得去已經長到心尖的那塊肉?
我隔開她的手,退後兩步,冷聲道:“既是我的人,可是要聽我的吩咐的。”
“是。殿下吩咐。”
“很好。羌棋,我隻要知道那灰衣人是誰,此刻身在何處?”
“殿下說什麼妾身聽不明白。”
“可是要我提醒你,上月二十五你身在何處,見了什麼人。那人與我交手後難道沒有通過鹽販子通知你萬事小心?”
聞言,羌棋愣愣的看著我,眼中漸漸浮出淚光,身子搖晃欲倒忙扶住桌沿支撐才堪堪站穩,哽咽道:“殿下早已知曉一切,又何須多此一問呢?”忽而大笑,“羌棋本以為殿下的逢場作戲可以更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