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包Marlboro。”侯文俊站在士多店門口,朝裏麵正在聽賽馬的老板喊道。
“小爛仔,二十塊一包啦,拿錢來。”老板看到門口的侯文俊說實話並不太想做他的買賣,這種爛仔來的大白天不好好學習跑來買煙。當然如果是其他人老板也不敢這麼衝的講話,侯文俊嘛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看著變成爛仔的街坊。
老板一邊拿起一包櫃台上的萬寶路遞給侯文俊一邊很不高興的道:“文俊,拜托你不要在我這買煙了,你媽媽看到又要說我。未成年就該去學校讀書的,難道想像你阿叔這樣蹲在這種小店過一輩子。”
侯文俊並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一邊從身上摸出20塊來丟在櫃台上一邊接過老板遞來的香煙熟練的點上一顆之後,大搖大擺的走出士多店門口。
侯文俊走到街尾的馬麗諾中學門口,趴在路邊的欄杆上等待學校放學。
侯文俊一個攔到掉渣的名字,全香港叫文俊的沒有一萬也有8千的。
兩年前的他還在是學校裏麵上學的乖乖仔來的,老豆的突然離世讓他必須撐起自己的家。
他也不想成為爛仔,可惜在這個香港黑社會橫行年代裏,做什麼都有黑社會的影子。想要幫家裏減輕一點負擔的侯文俊,開始在學校做一點小生意,比如買一包煙拆散了在轉賣給買不起一整包的同學們,這樣的做法俗稱賣“散煙”。在比如幫幾個家庭條件還不錯的同學做作業,一天也能賺個幾塊錢。
可惜好景不長,賺錢小能手的侯文俊被校外的小混混盯上了,連續十三天放學被搶劫的經曆讓他明白了,什麼是這個時期香港的地下秩序。家住九龍官塘的他除非搬到港島市中心去讀高級的私立學校,不然他根本沒辦法擺脫黑社會的騷擾。
1983年15、6歲的他沒辦法對抗這些社團混混們對他的騷擾。不想成為這些人渣的賺錢工具的侯文俊(天天搶你,你沒錢就打你,不想挨打就必須幫他們賺錢),終於把自己也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古惑仔,跟了和聯勝灣仔區的話事人吹雞的手下-馬王波,成了和聯勝的外圍馬仔。
借著吹雞的威勢和馬王波派來的手下收拾了之前一直搶他錢的幾個小混混,漸漸的在馬麗諾中學成為了所謂的老大。
時間撥回到1985年差幾個月就滿18歲的侯文俊身上。
“俊哥”“文俊哥”剛到放學時間,校門口就衝出來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這些都是候文俊在這兩年裏收的小弟。這夥人裏帶頭的家夥就是候文俊的四大馬仔之一的陳誌超,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能打、敢打。
從小老成多智、背後還有馬王波撐腰的候文俊想要籠絡這些17、8歲的學生仔還是很簡單的,他手下所謂的四大金剛就是這群人裏麵表現比較出色的家夥。打仔-陳誌超,大姐頭-廖淑貞,球球-安誌球,四眼-張加榮。
其中打仔-陳誌超主要負責帶小弟打架,維持校內秩序,一但和校外混混們產生衝突陳誌超就負責帶人擺平。
大姐頭-廖淑貞帶幾個小太妹和學校裏的乖乖仔學生小弟,主要負責幫他賺錢,賣賣散煙,寫寫作業,勒索學生零花錢什麼的。晚上在帶人擺擺地攤什麼的。
球球-安誌球就是這夥人的金主,父親在官塘有兩間小金行,作為三代單傳的球球每日的零用錢是少不了的,之前一直被校外的混混們所敲詐,在候文俊打出名氣之後,就主動投到了他的帳下,每天在校內為這夥人提供汽水、小吃什麼的,錢多的時候還可以帶著大夥中午改善一下夥食。
四眼-張加榮,從小父母雙亡,跟這奶奶長大,是學校裏時常被欺負的對象,候文俊收下他,並把他捧起來,主要負責幫這夥人把武器藏在家裏,如果出什麼事的話,他就是候文俊推出來頂罪的最佳人選。
說實話,候文俊不是什麼好人,從小自立的他早就見慣了社會的黑暗麵,既然現在香港的社團文化盛行,想要不被欺負就要適應這種的文化,想出頭就要更懂的在規矩裏怎麼生存。
他沒有小說裏的主角光環,讀書不被打,人人叫老大,錢從天上掉,明星隨便插。
這個家庭父親早早病死,母親-候李淑芬身體也不太好,平時隻能在家做做手工活,候文俊上麵還有一個比他大一歲的姐姐-侯文慧,之前姐弟兩的讀書成績都還算不錯,可惜家裏的重擔讓姐姐差點要到夜總會裏去討生活,賺錢貼補家用。
還好跟了馬王波,這人還算不錯,知道候文俊家裏條件不好,平時文俊交數都是意思意思就行了,讓家裏寬裕了不少。當然馬王波之所以叫馬王波,也是因為這家夥賽馬搞外圍很是撈了不少,對候文俊交上的一千幾百塊並不看在眼裏,所以每個月候文俊交一千零八十塊的帳後,馬王波都要抽一千塊打賞給候文俊讓他貼補家裏。
85年的一千塊在香港也不是個小數目了,大學畢業生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兩、三千塊,工廠裏的工人一個更隻有不到兩千塊的月薪。不是人人家裏都像球球一樣,每天最少都有一百多塊的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