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小屋的時候,莫言對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司機,吩咐道:“苛泥,今天之內所有找我的電話,全部幫我轉接公司,交給公關部何經理處理。”說話幹脆利落,不帶任何感情。
苛泥的臉上,仍然是不變的溫情跟溺愛。從她十二歲開始,自己就成了她身邊的帖身保鏢兼司機,還有生活工作全能兼備助理。如今,十三年的時間,這個紮著馬尾整天要吵著吃冰淇淋小女孩子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國色天香了。雖然,性格卻是越來越冷冽,脾氣也越來越難以琢磨了。但是他仍然願意用自己所有的關愛來守護著她,隻要她能變得開心點,哪怕就是拿鞭子抽自己幾鞭,也是毫無怨言。
他算是徹底地想明白了,隻有莫言獲得了新生,那麼他才算是重生了。他的愧疚,也才會如同沉積的白雪,在陽光下得以融化。
一走近小屋,莫言的心裏不禁湧起了一陣傷感。每年的這一天,阿叔跟苛泥都會在小屋外麵守侯著自己,而自己呢,也在等待著他的出現,如同等待自己。
屋子裏除了阿叔住的那間房外,其它房間的東西都保持著原位,每一件東西都幹淨而溫馨地躺在那裏,像是守侯著他的回來。在左邊靠窗的位置,一張白紙糊的牆上,隨意地寫滿了心情日記。
2月6日,周三晴
小言言今天說要吃冰淇淋,可是阿叔說,小孩子吃太多冰淇淋不好。所以,大人們都沒給她拿,她雖然沒有哭,但一個人在頂樓的小屋子裏不說話。我很想去陪她。可是,我還要寫作業。——小宇宙
2月19日,陰轉多雲
媽媽說,春天了,樹葉就會變綠,桃花也會開了。——莫言
歪歪斜斜的筆跡,因為歲月久遠,在已經變得濁黃的白紙上,顯得模糊不清了。莫言一條一條地辨讀著,思念如潮水般泛濫開了來。
小宇宙,兩年前,在她即將在國外學成歸來的時候,他卻突然消失了。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在全家移民的國度,義無反顧地回到了這個收留她童年記憶的地方,隻是為了要找到他。然而,兩年過去了,她從一個性格倔強,一心為愛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人人懼怕的女魔頭,而他卻仍然如同無字謎般,再也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