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在水裏撲騰的小孩子遊了過去,而莫言隻是呼喊了一聲救命,嘴裏就嗆進了幾口水。她拚命地撲騰起來,用腳奮力地蹬著,腳下卻是無邊無盡地柔軟。
然後,她聽到了他在岸邊急切地呼喊:“小言言。”小言言,是他,這是隻有他才會叫的名字,是他,就是他。莫言在水裏掙紮著,他就是他的小宇哥哥。隻是,他為什麼離自己那麼遠呢?
何必宇一愣神之間,就聽見了有人落水的聲音,接連濺起的三朵水花中,莫言的身影失去了蹤跡。她不會遊水,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滄白,朝水池奔了過去,小言言,他發出焦急地呼喊聲。
一如小時候,她跟他玩追趕遊戲,後來天黑了,她走丟了,他一個人在林子裏悲切而焦急地尋找她一樣,小言言,他的本來就沙啞的聲音顫抖得幾乎失聲。他甚至不顧自己身體上的不適,就要跳下去了。
然而,他的身子被一把推開了,秦凱衝進了水池。“言言。”他叫著她,朝她奮力地遊了過去,是秦凱。在那個男子朝水裏跳入的那瞬間,他就已經沒命地朝這邊跑了過來。莫言,這個永遠不會保護自己的女孩,注定要讓他時刻都得注意著。
莫言使勁地一陣咳嗽,把嗆在喉嚨裏的水咳了些出來,長長的頭發濕透地粘在臉上。秦凱在旁邊關切地問著:好點了嗎?
公司的同事也都跑了過來,她的視線,從圍著的人群繞了開去。“何必宇,何必宇。”她嘴裏叫著他的名字,眼裏的淚珠卻如泉水般地湧了出來。
秦凱把她抱在了懷裏,一個勁地安慰著:“沒事了,言言,沒事了。”
她全然不顧他的柔情和心痛,心裏隻剩下自己落水的瞬間,那個總是在自己身邊若有若無的男人,發出的嘶痛的呼喊,小言言。
是的,是他,小言言,這是他獨有的對她的昵稱。隻有,他才會這樣叫自己。可是,這會兒,他去了哪裏,怎麼又把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呢?
“何必宇。”莫言心痛地叫著這個名字,突然緊緊地摟著秦凱哭了起來,眾人一下子全驚呆了。一向冷漠嚴厲的莫總,竟然,竟然當著全公司的人的麵,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