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太守盧思懸看著司馬宣墨的拜帖,心裏的思緒又活躍了起來。
盧思懸本是許州望族盧家的後人,但是家世敗落,到他父親一代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官職,就靠在鄉裏教書為生,生活倒也不愁吃喝。
但盧思懸卻不甘於這樣,他從小就聽祖輩講以前盧家的富貴生活,其聲望甚至要高於皇室宗親,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幻想。
但是,他的種姓隻代表著過去的輝煌,現在卻不能給他任何的幫助,隻能靠他自己的努力去實現所要追求的目標。
盧思懸從小就刻苦的讀書,希望去考取功名,從此重振盧家。他本人也很是聰慧,才學、聲望在四鄉八鎮很快傳了開來,很小的年紀就過了明科考試。
然而命運多舛,偏偏跟盧思懸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在考進士的時候,盧思懸的文章雖然才氣四溢,水平最高,由於沒有人保舉,不僅未能拔得頭籌,反而名落孫山了,最後僅分配去了甘州得了一個錄事的七品小官。
盧思懸因此事很受打擊,認為讀書無用,從此一心鑽營。
此時他已至婚配年齡,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但他偏應了一家家世並不突出的姑娘,隻因此人是當朝宰輔李林甫的遠親。
就憑著這一點關聯,盧思懸同李林甫搭上了關係,逢年過節有事沒事就寫信送禮,得到了李林甫提拔,一路順利的坐到了揚州太守,在如此富庶之地掌管政務。
盧思懸在揚州上任時間並不長,看著這封司馬宣墨的拜帖心裏不停的嘀咕。
像司馬宣墨這樣的江湖人士,他本來是不屑於接見的。不過司馬宣墨的身份又不同於一般的江湖人物,他是宰相楊國忠的左膀右臂,貿然拒絕必然會有所得罪。
在李林甫和楊國忠的鬥爭中,盧思懸在其中一直是打馬虎眼,雖然他理應屬於李林甫一黨,但他也發現李林甫這兩年身體已經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果真有什麼不測,以現在的態勢楊國忠必然在朝中一家獨大,那李黨也會被清算,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也都會毀於一旦,輕則被貶職流放,重則全家抄斬。
盧思懸對於自己的路如何走現在也有些猶豫,然而正是在這個時候司馬宣墨的拜帖到了。
“司馬宣墨來幹什麼?”盧思懸自顧自的說道,直覺告訴他應該見上一麵,至少弄清來意才方便作出決策。
“來人,準備筆墨。”盧思懸招呼道。
他親自書寫回帖一封,回書中絲毫不提朝廷官事,而是稱讚司馬宣墨治理翠竹幫有序,乃當今盛世之豪傑,久仰大名,意欲結識,約定於當晚在自己府邸設宴招待司馬宣墨,並將這封回書交給林龍帶了回去。
沒成想林龍路上遇到了牛衝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將回信交給司馬宣墨時已經是當天午後了。
司馬宣墨看完回信很是滿意,但很是質疑為何送拜帖需要如此之久:“二當家,怎麼會如此長時間才將拜帖送到返回。”
“是這樣,太守家中事務繁忙,我們等了許久才被接見。太守大人看見拜帖很是開心,稱讚了您半天。本來我們隻想帶個口信就好,可太守大人不同意,非要親筆書信以示重視,所以耽擱了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