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弄世已經睡了三個多月,他哪裏還睡的著。這一睜眼所看到的人和事物、自己的身體情況都遠遠出乎了自己的想象,需要他一點一點的縷清思緒。
“看來你睡的時間也夠長了,不如,我陪你聊聊天吧。”看呂弄世沒有言語,丁香就又建議道,真真切切的說到了呂弄世的心窩裏。
呂弄世歪頭望向丁香,笑道:“你還是早些睡吧,明日還要照顧我,辛苦的很。”
丁香也不爭辯,呂弄世說的話好似對她如聖旨一般。
“那我就先睡了,有事情叫我。五更的時候,我會起來給你換藥的。”丁香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呂弄世的思緒也重新轉了回來,他第一個想的人不是自己逝去的父母,也不是將他推下山的結拜義兄,而是方赤雲。
想到方赤雲,呂弄世不由的歎了口氣,感歎他倆之間的感情之路也太過坎坷了。
最初,二人互相鬥嘴,都瞧不上對方,倒後來又互生情愫,卻夾雜著蠻兒、牛衝這扯不開的混亂感情,更是引起了兄弟之間的猜忌、質疑。好不容易曆經千難萬險,兩個人互訴衷腸,要在一起修成正果,自己卻被人一掌打下山崖,摔成了個動彈不得的殘廢。
“或許,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我與雲兒有緣無分,同蠻兒一樣。”呂弄世平躺著,自顧自的想道。
此時的呂弄世,也說不清自己是幸福的,還是悲慘的。說自己幸福,可是被幾位傾國傾城的佳人喜歡著;說自己悲慘,是因為沒有機會同其中的任何一位結成姻緣。
如今,呂弄世已經變成這副模樣。即使他知道方赤雲不會嫌棄他,但他也不願回去成為一個無用的累贅。他的精氣神,已經隨著虎皮腰牌的光彩一起失去了。
“父親,世兒現在這般模樣,肯定是無法給你報仇了。雖然查清了安祿山以及先教就是真凶,也是大唐的異動勢力,自己卻沒有能力去揭穿他,甚至連給高公公寫封信的能力都沒有……”
想到這裏,呂弄世不免有些黯然神傷,思緒停頓了下來,卻被一聲聲輕輕的鼾聲所吸引。
原來身邊的丁香,已經睡熟了。
她側著身子,臉朝著呂弄世。此時的她是一臉的放鬆,勞累累積所帶來的褶皺在這張本不應該出現的臉上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即使熟睡中,丁香也是一副笑模樣。
呂弄世看著她,感歎到上天對於他還是很仁慈的,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安排了一位仙子來到他的身邊。
既然如此,呂弄世暗暗對自己說道,再也不能讓這位姑娘失望和傷心了。
呂弄世就這樣一直看著熟睡中的丁香,直到太陽已經將第一縷光芒投進這件小屋之中。
刺眼的陽光終於將丁香從熟睡中叫醒,她迷迷糊糊的擦了擦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呂弄世,又看了看高升的日頭,驚慌失措的說道:“我忘了換藥的時辰了,對不起。”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有什麼對不起的。”呂弄世笑著說道。
“不不不,你的命不是我救的,是你命不該絕,才會在那個時候遇到我。”丁香繼續解釋著,慌忙著收拾東西,準備給呂弄世煎藥。
“這不是一個意思……”呂弄世看著這位姑娘,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