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多做尋找,而是徑直從山間的小路上了天遊峰上的平地。果不其然,呂弄世正在那塊空地之上,靜靜的望著遠方,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臭小子,別難過了。”方赤雲過去寬慰道,臉上帶著任何人看了心中都會生出幾分溫暖的笑意。
呂弄世扭頭,也笑了笑道:“方大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難過?”
“你既然安排了楊胖去監視張縛曦,定是怕他跟從前一樣,再一次的設計陷害我們。不過現在不是什麼都變了嗎,你不是當初也想再給他一個機會嗎?”方赤雲耐心的說道。
呂弄世低著頭,沒有言語。
“臭小子,你可曾還記得牛大哥。”方赤雲便繼續說道,終於將呂弄世的心結點了出來。
呂弄世無奈的搖著頭說道:“我怎麼可能忘記。”
“那就好,你若記得,便應知道當初是什麼讓牛大哥跟我們反目成仇的,更是走上了如此一條不歸路。如果我們當時坦率一些,事情未必會成這般樣子。”
方赤雲這一席話,呂弄世又何嚐不日日夜夜在思索。他歎道:“正是因為沒有忘,所以我才害怕。”
“你怕什麼?”方赤雲問道。
呂弄世轉過身來,麵對著方赤雲和緩的說道:“代州城外之事,張縛曦嫌疑最大,不過楊胖卻沒有找到任何痕跡。我同楊胖爭執,並非是因為這些而埋怨,我隻是覺得……”
他的眼睛深情的望著方赤雲,透出一股悲涼的哀傷:“你有沒有覺得,楊胖現在就跟當初的牛大哥一樣,與張縛曦走的越來越近了,我怕……”
呂弄世沒有說完,但方赤雲已經明了,呂弄世擔憂的是楊胖將變成第二個牛衝。畢竟在牛衝一事上,呂弄世有著無限的自責,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自己的童年玩伴身上。
所以,剛才他才會那般罕見的發起了脾氣。
方赤雲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被呂弄世一說也禁不住的思考了一番,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不過片刻之後,她又沉靜了下來。
“可是現在同那時不一樣了。那時張縛曦是依張揚之命,陷害你我,如今則是替張揚報仇,有求於你我;那時是在太康鏢局之中,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所掌握,而現在卻是在天遊峰上,他的一舉一動逃不出我們的眼睛。況且,張霜兒也在峰上,他根本沒有任何加害我們的理由。”
方赤雲這番話,即是對呂弄世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或許吧,可是我是真的害怕,真的害怕……”呂弄世無力的重複著。
方赤雲走了上去,輕輕的在背後抱住他,將腦袋伏在他的肩上,輕聲說道:“臭小子最怕的不就是我嗎,現在連我都不怕了,那張縛曦還有什麼可怕的,對不對?況且你害怕也沒有用,有些事情,越是緊張就越容易犯錯,就像今日一樣。”
呂弄世將手也輕輕的握在方赤雲的玉手之上,笑了笑道:“方大小姐說的話,什麼時候又有過錯。不過我現在不是不怕你,而是更怕你了。”
“怕我,為什麼?”方赤雲不解的又將頭抬了起來,望著呂弄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