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懸空觀的花房,上官荊閾斜坐在一株桂樹下,坦然笑看著裟袈道人,並沒有因為被抓到而表現出多少緊張,懷裏是被點了昏睡穴,不省人事肚子不斷咕咕叫的杺枂。
“我說是誰呢?竟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設置那麼多機巧玩意,”裟袈道人也微翹著嘴角,隻是眼神陰鷙,“原來是千載殿的少殿主,隻是老道士我就不明白了,我這懸空觀和你們千載殿這麼些年間也沒什麼交道,老道士我也沒閑著沒事幹,跑到你們蒙頂山去打砸踢館,你上官少主一沒發名帖,二沒有通報,上來就砸了我的山道,闖了我的花房,還毀了我的倉庫。”
“哎呦我們懸空觀也是人才凋零,”裟袈道人假惺惺的抬袖拭淚,“竟是被人欺負到了家裏,還懵然不知。雖然老道士我一把年紀,算起來也能給上官少主當個太爺了,可是被人欺辱至此,還不給點還手,也真真是說不過去了。”
聽著裟袈道人自說自話一大通,上官荊閾隻是一臉無辜,指著懷裏依舊沉睡的杺枂,道:“裟袈觀主這可是冤枉在下了,在下兩天前就送過名帖給你門下道兄,然而不知為何觀主不曾看到。今日也隻是因為在下一位朋友被觀主請來做客,在下許久不曾見到這朋友,想念的緊,是以等不到觀主許可,就不請自來了。至於外麵什麼機巧玩意,在下並不知情啊。”
裟袈道人心裏冷笑,麵上卻緩和了些許,道:“原來如此,那反倒是老道士冤枉了少殿主。隻是不知少殿主所說的朋友,是何許人也?”
上官荊閾眉頭微蹙,道:“觀主未免明知故問,”輕撫杺枂額角不知是之前落水未幹還是剛剛病發激起的冷汗,“杺枂姑娘前些日子在揚州突然失蹤,在下遍尋不見,後來才知竟是被閣下捉了來,好好一個小姑娘,如今卻病成這樣,不知觀主作何解釋?”
“哦?”裟袈觀主一臉莫名,“老道士竟不知原來少殿主是為這小月亮來的,還以為少殿主是想尋上官淩天那老小子,不是最好,我也不太記得那老小子最後長成什麼樹了……”
上官荊閾驟然攥緊了拳頭,他自然知道他爹爹上官淩天最後得到蓂莢卷在南詔國的消息來源就是這懸空觀裏出來的。難說爹爹在去南詔國之前會不會來過懸空觀,甚至見過裟袈,更甚者這其實就是裟袈這老狐狸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爹爹上鉤。
豔紅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上官荊閾並不答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裟袈道人,既然他說了爹爹,就不可能隻是為了引他生氣而已。
“哎呀!你不說話,這出戲就沒意思了嘛!”裟袈道人等了片刻,原以為上官荊閾會氣的跳腳大罵,結果他居然就隻是瞪著他,一句話都沒有,“吵架要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針鋒相對,那樣才有趣味啊,剛剛你還跟我說了那麼多話,現在我一提你老子,你反而沒話了,就不好玩了嘛!”
裟袈道人跺著腳,“這樣,就假裝我沒提過你老子,你接著跟我吵,好不好?”
上官荊閾一愣,並沒有想到裟袈道人會這樣說,從千載殿的記錄裏,隻知道這道士很有來頭,武功好還是其次,關鍵是會一種可以讓人憑空消失的本事,而且駐顏有術,據記載他統領懸空觀六十七年了,這麼算,他少說也有八九十歲了,可看麵相,也就二十多,簡直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