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團全完蛋了,我和老陳頭不敢再往營地去,怕落入日本鬼子手裏遭罪吃苦頭,便拚命向西北方向的皖南山區跑去,半路上遇到了一支新四軍隊伍,想想沒地方可去,老陳頭和我便投到了新四軍那邊。
從幹新四軍到後來的解放軍,我入了黨,提幹當了排長,過了幾年幹到了副連長,老陳頭比我能幹,成了我們那個尖刀連的連長,但在隨著大部隊進入大西南圍剿十萬大山的土匪那陣子,老陳頭在一次偵察任務中突然遭遇一股土匪的襲擊,連同他帶著的幾個偵察兵全部陣亡犧牲,我帶著兩個排在當地老鄉的帶路下,爬懸崖登峭壁,趁著夜色掩護端掉了這股土匪的老窩,隨後立功受獎升到了尖刀連的連長。
全國解放後,我所在的師隨著進藏部隊開進了青藏高原,一下子來到這個地方,很有些不適應,白茫茫的全是大雪山,感覺伸手就能摸著天了。
在西藏呆了幾年,我就獲準回鄉探親,在剛參加新四軍隊伍的時候,我就對領導說明了我是個孤兒,父母早亡,家鄉早就沒有親戚了,但組織上還是很關心,考慮到我的特殊情況,就為我在老家物色了一個對象,回去了一趟老家,見過了麵後就結婚成親了,當時就這樣簡單,沒有什麼吹吹打打的,都看上眼了就一起過日子唄。結婚後就一起隨軍來到了西藏,過了幾年,兒子出生了,就叫了藏生。
到了五九年年底,我們隊伍駐地附近就不太平起來,時不時有印度兵過來鬧事,前沿哨所的那些同誌們氣不過,經常跟他們摩擦,但我們收到上級的指示,要求在鬥爭中忍讓,不要開第一槍,後來上級又下命令,讓我們的隊伍朝後撤離十公裏,脫離與印軍的接觸。
這一來,對麵的印度兵以為我們好欺侮,便得寸進尺派兵搶占了邊境,又一次侵到了我們眼前,跟我們對峙起來。
當然我們也不敢示弱,雙方的衝突由兩邊的對罵漸漸的演變成肢體衝突,衝突越來越強烈,部隊也開始進入了戰備狀態,訓練量加大不少,後麵運上來的物資也多了起來,甚至都出現了由藏族同胞牽著犛牛前來支前的情形,看這個樣子,我和指導員老田都覺得,上頭估計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要準備對印度打一場了。
老田是典型的北方大漢,身材高大,長得虎背熊腰,說話嗓門很大,一看就是個當兵的好料,但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會當了我們連的指導員,這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估計是這裏的環境太過惡劣,隻有像老田這樣體格的人才能呆得住吧。
果然,在一次帶隊訓練回來後,還沒開始吃晚飯,就接到了團部的電話通知,通知很簡單,寥寥幾句:邊界自衛反擊戰即將開始,著你部迅速前出瓦弄,渡過察隅河,截斷印軍一六一旅退路,占領05高地,偵察印軍後勤基地!
雖然我對這場遲早要來的大戰早有心理準備,但接到了團部的這個正式電話通知後,還是感到有些突然了,想著馬上就要開打了,作為尖刀連,這一次又被上級派出去執行最靠前的偵察截斷任務,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當即在電話裏立正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我當即要勤務兵去將班排長們叫來,要打大仗了,大夥兒碰碰頭開個會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