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何逸航靠在皮椅裏,一直都昏迷不醒。
而在那窗戶邊,方易正緊緊眺望著外麵的風景,思緒流轉會回到二十年前,回到那個青澀懵懂的學生時代。
“這兩個孩子,真的很像二十年前的我們,也許他們也在經曆著和我們一樣的遭遇,而這一次,我一定要幫他們。”方易輕輕念著,暗下決心。
“咳咳。”隨著一聲咳嗽,何逸航漸漸地睜開眼睛,辦公室的光景映入眼簾,他想坐起來,可是渾身疲憊得很。
方易過來扶住他,由衷建議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還是別亂動了。”
使些力氣才稍稍坐起身些來,何逸航喘了口大氣,尷尬一笑,“我真沒用,連起個身都這麼費勁了。”
聽他自嘲著,方易不置可否,畢竟自己當年也經曆過類似的經曆,對於如今何逸航的感受,亦有所體會。
“每個人都有欲望,都想最直接簡單地滿足自己的需求,可是不勞而獲就必須得付出等值的代價,必須得……”方易款款說來,深沉的氣勢令人捉摸。
何逸航不禁在心裏嘀咕著,“副院長怎麼說話和楚尋一樣一樣的。”
話音未落,方易忽然轉過目光來,一雙鷹般銳利的眼睛緊地緊盯住了何逸航,仿佛要將其看穿。
何逸航縮了縮腦袋,渾身有些發毛,“方院長,您幹嘛這麼看著我?”
方易的目光緩和了下,又陷入了一番沉思,顧自說道:“如果你們能拿回第八號當鋪的典當物,再阻斷第八號當鋪與現實的連接通道,這風波不就平息了嗎?”
何逸航真是處在一種似懂非懂的狀態,似懂是懂得話裏的意思,非懂是不理解方易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來。
“方院長,您聽說過第八號當鋪?”定了定神,何逸航試探著問道。
方易厚重地點了點頭,一時令何逸航大為詫異,他眉頭緊鎖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不僅這樣,我還知道很多人都去典當過。”方易毫不隱諱。
何逸航留了下心眼,試探性地再問:“難道說您也去過?”
“唉。”方易重重地歎息了聲,腳步挪到了窗戶邊,望著窗外的風景,負手背後,留下一道厚重的背影。
看著方易的背影,何逸航猜到他有自己的故事,也許是有著和自己遭遇類似的故事,何逸航沒有急著追問,而是安靜地聆聽著。
“二十年前,我和沈紀是一個班上的同學,他有他的舞蹈夢,我一心隻讀我的聖賢書,但是他的舞蹈基礎並不是很好,所以在舞蹈方麵的造詣一直都不是很好,也因此被舞蹈社團開除了,他一直耿耿於懷,他覺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覺得自己命如螻蟻,覺得自己沒出息,直到後來的一次舞蹈比賽,他的命運就此發生了轉折。“方易點點回憶,憂然道來。
何逸航精神抖擻,問道:“難道說沈紀的遭遇與現在的宋浩辰一模一樣嗎?”
方易深深地點了點頭,難掩幾分愁情,“那時候,沈紀贏下大賽的把握並不大,還好他女朋友一直在身邊鼓勵他,他這才沒有放棄,可誰知道在比賽前一天晚上,他和他女朋友突然分手,他還找了一個校外的女孩作搭檔,比賽的時候,他的舞蹈跳得特別好,好得根本就不像他自己,他也借此機會成為了一個舞蹈藝術家。”
簡單地概括了一下當年的事,道明了關於沈紀的故事,可是方易並沒有解釋清楚關於自己的問題,這令何逸航一下子覺出問題。
“方院長,可是您還是沒有說清楚,您是怎麼知道第八號當鋪的呢?”何逸航直接問道。
方易轉過身來,麵如平波不改色,“我和你一樣,曽質疑過第八號當鋪,卻也逼不得已地典當過。”
“您典當的是什麼?”何逸航心頭小小地驚了下,連忙去問。
對此,方易含糊地笑了笑,沒有要具體提起的意思,而是轉移了該有的話題,“我想沈紀這次回來是想找一個接替自己的人,沒想到真讓他碰上了和自己當年表現一樣的宋浩辰。”
順之話題,何逸航就有些不解了,“既然沈紀和宋浩辰是遭遇相投,那為什麼沈紀最後又放棄了宋浩辰呢?”
“那是因為,他們所典當的籌碼不一樣,宋浩辰那天的表現正好是戳中了沈紀缺失的那一塊,是令沈紀最反感的。”方易接著慢慢說來。
琢磨著話裏的意思,何逸航有些明白了,試著判斷著,“難道說沈紀典當的是……”
“愛情!”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眼,顯示出了幾分默契。
何逸航微微一笑,隨即分析道:“宋浩辰那天對周靈優的所作所為恰恰是關乎愛情,所以沈紀很反感,直接放棄了宋浩辰,宋浩辰為了要萬眾矚目,不惜典當自己的良知,他得到了,卻也付出了代價,成了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原來欲望滿足的時候真的是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