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鍾回到平山鎮時,天仍未亮,隻好摸黑窩在牆角休息,等天一亮,客棧剛開門,他已撞了進去,叫了幾碟小菜,熱粥及燒刀子,立即大口暢飲烈酒,熬了一夜,實是傷身,且先熱熱身子再說。
過不了多久,街道陸續有人走動,但皆屬於百姓裝束,那些江湖人士似隨著紅線金蟬的消失而逝去。
宋鍾暗忖,莫非白衣少年已潛去,否則怎落個如此清靜?
不,街尾此時已有人影閃動,一個掠身,已飄然抵達客棧門口,來的正是那位高傲的白衣少年。
“在群雄環伺下,他竟然奪了寶物而不走?”宋鍾詫忖著:“這家夥膽子未免太大了吧?全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
他憑的是什麼?
隻見得他右手白金扇,左手白金精巧盒子,瀟灑的走入客棧,根本未將任何事放在眼裏。
他那盒子裝的莫非就是那隻笨蟬?
對林三來說,這隻蟬很笨。
突見白衣少年,宋鍾也是一楞,小腦袋晃了幾下,憨然的眼神瞧及那口盒子,已然笑歪了嘴。自言自語道:“還真的把它當寶?”
白衣少年見及宋鍾,亦感吃驚,但隻一閃即失,仍是幽雅的坐於左窗那張桌子,輕輕煽著白金扇,一副公子哥兒神態。
掌櫃以已熟悉得很,馬上送來可口小菜,給白衣少年飲用。
兩人就此各別苗頭的坐著。
說也奇怪,此時此鎮似乎就隻剩這兩位外地人似的,雙方足足坐了一個小時,再也無人進門。
宋鍾是坐不住,但為了等林三,也隻好硬撐,還好有個對手可耍,也排遣他不少煩悶。
終於,林三也已匆匆趕來。
一踏進門,驟見白衣少年,他已感到意外,道:“奇怪,你怎麼還沒逃?還是逃不掉,不想逃了?”
宋鍾向他招手,順便接口道:“有了那個寶物,不多擺在他人麵前晃晃,誰會知道呢?”
白衣少年瞪向兩人,冷笑道:“說話客氣點,要是惹翻了大爺,我割下你們舌頭!”
“是是是!我錯了!”林三裝模作樣,擺出可憐兮兮表情:“大爺饒命,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不說,可是我的舌頭就是不聽話,也許不說,我真的會被舌頭噎死,隻好說了一句黃埔某名人經典台詞,娘西皮!”
“你--”
白衣少年怒容滿麵,站立而起,就想揮出白金扇。
林三急忙求饒:“不不不,大爺你誤會了,我是在罵我的舌頭,不是在罵你,別誤會,請別誤會!”
眼珠兒往下拉,恨不得瞪穿舌頭,他又罵了一句“娘西皮”,忍不住已嗬嗬笑了起來。
白衣少年明明知道林三在罵他,就硬是發作不得,怒得直咬牙,差點岔了氣。喝道:“要說髒話,到外麵去!”
林三登時逢迎:“是是是!在下改進!”又罵得幾句方道:“終,好多了,請多多包涵!”笑聲仍不斷。
宋鍾指指點點,指向那口白盒子,竊笑不已。
林三已會意,抓起桌上烈酒,灌了幾口,哈出酒氣,才道:“哦--原來寶物已被你奪得?了不起,了不起,可是,我覺得奇怪,他們為何不搶?”
白衣少年冷笑道:“天下還沒人敢從大爺手中搶走任何東西。”
“哦……真難得……”林三想想,隨即轉向掌櫃道:“老頭,借個臉盆給我吧?”
不知他又在耍何種把戲。
掌櫃猶豫一下,本著顧客至上以及少惹是非原則,他仍拿出一銅製臉盆交予林三。
林三立時奔出門外,往鎮尾行去,不到一刻鍾已折回來,臉盆早已變成箱形,外加一個木蓋。大方的擺於桌上。
他道:“普天之下,也沒人敢從我手中搶走這個東西。”
架勢更甚白衣少年三分,耍得宋鍾咯咯直笑。
白衣少年不屑冷笑:“你那東西,丟在地上都沒人要!”
林三道:“是啊!丟在地上都沒人要的東西,怎會有人要搶?”
他晃著變形臉盆,已有嗡嗡聲音傳出,可猜知裏邊裝了不少蟬和蝗蟲之類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