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殿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蟬,隻見一青衣長衫的男子立於殿下,不卑不亢。而在龍椅之上,阡荊禦眉頭緊皺,看著今晨浩嶽使臣呈上來的信箋,一言不發。氣氛格外的凝重,好似隻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便會引發一場難以預料的大災難。
阡荊禦一直未曾開口,立於殿中的男子臉上絲毫沒做急色,他依舊那般等候,給人以天荒地老之感。
“去請顏公主過來。”
“是。”
德喜領了命令便帶著幾個人走向阡影傾的鳳言宮,他雖未曾看見那信箋上的內容,可看著阡荊禦的臉色,德喜就知道出大事了。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凡與他們顏公主有關的事,決計小不到哪兒去。
閃著阡荊禦的模樣,北遙心下已確定他收到的那封一早便出現在他床頭的信有一般的可能是真的。隻是他有些不明白,那位顏公主便是要悔婚,也不至於如此驚世駭俗。現下他們都在穹宇的地盤。如果那位顏公主死活不同意出嫁,相信一向愛護她的禦皇也決計不會真做出什麼逼迫顏公主的事情來。
一想到信箋上的那八個驚世駭俗,還驚天動地的字,北遙便覺得十分頭疼。若知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他便不應該同意出使穹宇的,反正那一位也沒有娶其他人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在大獲全勝之際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如果不是王府一切事宜還在運作,他們都要以為那一位已經殉情,或是拋下了一切離開了嶽華城,從此再無相見之日。
不一會兒,文武百官和北遙就看見德喜急急忙忙的小跑進殿,在阡荊禦一臉不悅之下快步踏上台階走到阡荊禦身旁。彎著腰似有急切的在阡荊禦耳邊說著什麼,本以為阡荊禦會因為顏公主的逃婚而神色大變,卻不知他隻是微微皺眉,隨後略帶歉意的看向北遙。
“北丞相,顏公主昨日與皇後在禦花園中賞花,偶染風寒。此刻在鳳言宮中修養,北丞相若是急著見顏公主,朕恩準你前往鳳言宮。”
“這……北遙多謝禦皇恩典。”
從他收到這信不過也才一個時辰,看方才阡荊禦的神態,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什麼的。既然如此,想來也不會提前得了消息做好準備。既然阡荊禦開了口,他自是要去瞧一瞧的。
阡影傾雖說還是穹宇的公主,可很快便是他浩嶽的王妃,撇開其他原因不說,保證她的安全在他踏上出使穹宇這條路上的時候,便已然成了他的責任。若是阡影傾此刻還在鳳言宮中,那麼那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故意給他的這封信卻是別有深意的。
一路南來,他便聽說了浩嶽主動侵占穹宇邊境,一度引得禦皇企圖開戰,那時北遙便知道。自己此番怕的任務不止隻是求親,果不其然,睿皇的密旨隨後便來了,讓他無論如何也要穩定住穹宇。
文武百官一頭霧水,不過想著南宮潤做的荒唐事,便也明了了。怎麼說也是一介女子,被那般驚嚇,哪兒能那麼容易說好就好了,所以這受了風寒的說辭,卻是無人反駁的。畢竟那南宮明被禁足,南宮潤在毛紅夫人跪在宮門外一天一夜的求情之下保全了一條小命,不過也被賞了三十大板。如今人還躺在相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