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這幾日,清歡睡得很是香甜,連夢裏也是笑著的。

隻是聖栩歌的房裏。

木床上,聖栩歌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濕,將身下的被單暈染一大片神色,大顆大顆的汗滴還依附在皮膚上,額頭青筋暴起,嘴唇變得烏黑,雙手將被單扯得淩亂不堪,最終不忍重負,“嘶”的一聲裂開了。****的上身血脈噴張,血管盡顯,紫紅的血管裏,似乎不停的遊走著什麼,所到之處皮膚皆變得烏黑,聖栩歌嘴裏死咬著一大塊絹布,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黎宵在一旁,實在不忍再看下去,把頭扭開了。前幾次雖然疼痛,卻比起這一次好上千倍萬倍,到如今,穀主的藥怕是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聖栩歌通紅的雙眼一直睜著,直直的看著窗外,那外麵,是清歡所住閣樓的方向。

自從聖栩歌盅毒發作始,黎宵便奉寒淵之命,過來守著他,以免發生什麼意外,黎宵能及時叫來寒淵。用寒淵的話說,就是他可不想這種肮髒可憎的人死在穀裏,弄髒了他的風水寶地,死了還沒地方處理,惡心自己還傷他好徒兒的心。

“聖栩歌,要不,你把嘴裏的絹布拿掉,叫出來吧?那麼疼,嘴還被塞著,總歸是不舒服的。”黎宵提議,他光是看著替聖栩歌難受了,何況聖栩歌還承受著呢?說著,黎宵就要伸手拿掉聖栩歌嘴裏的絹布。

手就要碰到聖栩歌的時候,他猛地將頭側開了,幅度不大,卻正巧避過了黎宵的手。通紅的雙目直直的盯著黎宵,聖栩歌費力的搖搖頭,似乎在求他不要拿走布條。

這樣的疼痛,聖栩歌實在不敢保證,拿走嘴裏的絹布後,渾身的痛苦加上五髒六腑的翻滾不會讓他大聲的呻吟出來。

他不想吵醒清歡,她現在,應該睡的很香吧?

黎宵搖搖頭,收回手,在床榻下坐下,守著聖栩歌。也罷,不拿也好,到時那種痛苦的呻吟,都叫人聽了心驚膽戰。

天色開始發白,聖栩歌渾身暴起的血管在一點一點消失,痛苦也一點一點減輕,黎宵從懷裏拿出前不久寒淵交給他的藥,倒出幾顆喂給了聖栩歌,隨後便離開了。

過了好一陣子,聖栩歌的身上逐漸恢複了力氣,這才起床開始洗漱更衣,換上幹淨的衣服。待收拾好,清歡已經等在外麵了。

“阿栩,你今天起晚了哦~”清歡蹦蹦跳跳的跑到聖栩歌身邊,拽著他的衣袖嬉笑。

聖栩歌看著清歡,笑了。

“清歡,我還能見到你,真好。”凝視半天,聖栩歌從嘴裏吐出一句話來,然後又靜靜的看著清歡。

清歡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啊阿栩,你在說什麼?你當然還能見到我了,怎麼,難不成你不想見我?咦?阿栩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看著聖栩歌的臉,清歡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沒什麼,做了一個噩夢,被嚇著了而已,不用擔心。”聖栩歌連忙解釋道,手心裏微微出了些許汗跡,這個理由,清歡會不會相信?

清歡有些狐疑的看了聖栩歌半晌,沒見到他臉上有什麼異樣,便也相信了。

“阿栩,你做什麼噩夢了?被嚇得這麼厲害?”清歡這才歪著頭調皮的問聖栩歌。

“我啊,夢到再也見不到清歡你了,你說可不可怕?”聖栩歌低頭凝視著清歡,認真的詢問。

“哎呀,怎麼會呢?不會的!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的!放心吧!阿栩你說過會一直陪我的,不許抵賴!”清歡拉了拉聖栩歌的手,安慰他。“阿栩,你是不是冷?手好冰啊。。“握住聖栩歌的手,也不看聖栩歌詫異的表情,徑直捧著送到了嘴邊,哈出熱氣替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