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將那個護衛擊倒在地的,赫然不過隻是一條馬鞭而已,此時正靜靜的躺在白府門前的地麵上。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童家的那些護衛們,臉上不自然的產生了一絲震驚和慌亂,之前那幾乎將人壓迫到窒息的狂暴氣息,也是猛的一滯。
不過童貫並沒有理會下麵護衛們的騷亂,他隻是靜靜的撥轉馬頭,看著遠處疾馳而來的兩個身影。
“澹台老匹夫!”童貫微哼一聲,臉色雖然依舊狂暴,不過目光當中卻是多了三分忌憚。
來人胯下駿馬的腳力極快,堪稱神駿,不過數息的時間,便飛馳到了童貫等人的身後。
眼看著對方一副準備硬生生的衝擊過來的架勢,童貫頓時重重的喝了一聲,而聽到童貫的命令之後,他的那些近身護衛們,齊刷刷的亮出了長槍,密集的槍頭斜著指向來人的方向,讓人看了忍不住身上起一層雞皮疙瘩,堅毅的臉上並沒有因為逐漸接近的奔馬而產生任何畏懼的神色,這才是經曆過嚴苛訓練與戰火洗禮的無畏精兵。
來人見無法硬衝過來,無奈的隻能勒住戰馬,硬生生的在距離槍林不過兩尺遠的地方停下身形,赫然是澹台元夜和緊隨其後的澹台龍舞。
“童老閹奴,你膽敢圍攻我澹台的府邸,意欲何為?莫非是欺負我澹台家無人不成?以你的身份,居然來欺負兩個小輩,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澹台元夜對著不遠處的童貫喝道。
童貫一擺手,原本擋在他身前的那些近身護衛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長槍,兀自從中間讓出一條道路,童貫慢慢的策馬向前走了幾步,徑直來到距離澹台元夜數步的地方,與澹台元夜麵對著麵。
對於眼前這個常常把一副慈祥笑意掛在臉上的耄耋老人,童貫雖然麵上不顯,但是心中卻是不敢有任何輕視的心思,要知道澹台元夜,可是五十年前,被稱為“大齊第一戰神”的男人,堪稱萬夫不當之勇,就算是他現在老了,頭發白了,一副睡眼昏沉的樣子,但是隻要是沒有老掉牙,他就是一隻隨時可能吃人的老獅子。
“澹台老匹夫,你們家的那個贅婿,居然殺了我的孫兒,你說該怎麼辦!”童貫直起身子,一臉傲然的對著澹台元夜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忌憚對方,而就在語氣上有任何妥協的感覺。
五十多年前,他不過隻是一個剛剛進宮的小宦官,每天過的戰戰兢兢,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在那些大太監們的欺淩之下,平平安安的把日子熬過去,用少的可憐的月錢養活他的一家老小,而那個時候的澹台元夜,出身大齊將門世家,以勇猛而享譽整個汴梁,可謂是風頭無雙的青年將領,對於童貫來說,他注定是自己隻能夠仰望的存在,但是這五十多年來,他拚命的鑽營,付出無數,費勁心思,曆經太多看得見與看不見的搏殺,才一步步殺出一條血路,躋身大齊帝國權貴頂端,堪稱**絲青年奮鬥翻身的勵誌典範,所以,童貫雖然忌憚澹台元夜的勇武,卻並不畏懼,以他們如今的年紀和地位來說,是不可能像年輕人那樣,做出當街動手打打殺殺這樣有**份的事情來。
“不可能,清小子一個手無縛雞之人,怎麼可能殺掉了你家那個小子,退一萬步講,無緣無故的,他們怎麼可能結下生死仇怨!我看,是有人故意借題發揮吧!”澹台元夜目光直視著童貫的眼睛,意有所指的回道。
“哼,不管怎麼說,我家下人說過,玉兒他生前曾經和你家那個贅婿有過接觸,這點你否認不了吧!”童貫在澹台元夜那裏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但是他絲毫沒有動氣,隻是繼續用淡然的語氣對著澹台元夜說道。
“那童老相公可曾知道他們因何有過接觸?”聽到童貫的話之後,澹台元夜沒有接話,反倒是一直呆在他身後的澹台龍舞,對著童貫回了一句。
“不就是因為抓了一個青樓小姐嗎!”童貫眼皮都沒有抬起來,“我和你的祖父說話,你一個小輩,插什麼嘴,澹台家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有規矩了!”
“規矩?好像最先不守規矩的是童老相公您吧!”澹台龍舞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對著童貫平靜的回道。
童貫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正視了一眼麵前的澹台龍舞,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都說澹台家的那位麒麟姬不善言辭,怎麼老夫倒覺得,成親之後,嘴巴上的功夫倒是有所長進啊!”
“多謝童老相公誇獎,不過白清可是妾身的官人,如果不給妾身一個合理的理由,雖說童老相公位高權重,但是我澹台龍舞,也不是什麼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澹台龍舞一臉凝重的對著童貫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半分軟弱,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完全恢複了她那驃騎上將軍的傲氣與威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