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歿言看到現在杭州城外的情景時,他幾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強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憤怒。
展現在他麵前的,完全就是一副擁擠的畫麵,這一次為了攻占杭州,他們足足抽調出了兩萬多人馬前來攻打,但是怎麼都想不到,這兩萬人馬此時,幾乎全都擁擠在了這一個小小的南門當中,就如同是亂哄哄的一窩蜂一般,幾乎是沒頭沒腦的樣子。
這樣一來,原本摩尼教教眾人多的特點,不但沒有成為優勢,反而成為了拖延隊伍進攻的劣勢,那狹小的城門,就如同是一道閘門一般,強迫著讓那數量龐大的教眾,不得不一批一批很少量的進入到城中,而這樣的速度,卻是遠遠的跟不上官兵推進的速度,一時之間,雖然摩尼教賊人的數量眾多,但是在場麵上,卻是不斷的被官軍所壓製的節節敗退著,反倒是官軍,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向前慢慢的推進著,似乎距離城門的距離,已經越發的近了。
歿言費力的擠到人群當中,逮住一個叫教眾,對著他大聲的問道:“高可立在哪裏?”
那名教眾正擠在人群裏,隨著其他的教眾一同等待著進入到城中,卻忽然被人拽住拖了出來,他心中頓時有些惱火,剛準備罵罵咧咧的說上幾句,可是剛一開口,卻是看清楚了歿言那張冷冽的臉,頓時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趕緊將到了嘴巴的話又咽了下去,然後臉上帶著幾分謙卑的笑容,對著歿言問道:“護法,您怎麼來了!”
雖然歿言的年紀不大,但是在教中的地位卻頗高,對於他,那些教眾們還是保持著幾分敬畏的心思,之所以這樣,並非是因為他是教主的養子,而是由他所展現出來的那份能力所決定的。
“高可立呢?”不過顯然,歿言並沒有打算回答那教眾話的意思,而是皺著眉頭,繼續對著那教眾大聲的問道,或許是因為激動,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潮紅,說完之後,還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兩聲。
“高可立將軍他,一開始的時候,便已經帶著人衝進去了!”見歿言的語氣似乎是有些不善的樣子,那個教眾不由得有些戰戰兢兢的對著歿言回道。
聽到那教眾的話之後,歿言臉上不爽的神色,似乎變得更加明顯了起來,他耐著性子,對著那教眾又再次問道:“高可立不在這裏,那薛鬥南呢!”
“回……回歿護法,薛將軍他……他也在裏麵!”那教眾似乎是也是感覺到了歿言的臉上,陰沉的有些嚇人,他說話都變得有些不太利索了起來。
“好,他兩個人都不在,那姚義呢,你可不要跟我說,他現在也在裏麵!”歿言額頭上的青筋幾乎是有些猙獰的根根畢露,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麼,好一會兒,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那教眾再次說道。
“是……姚將軍他……他也衝到裏麵去了!”那教眾看著歿言的模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哭喪著臉,艱難的點點頭對著歿言說道。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聽到那教眾的話,歿言幾乎要氣瘋了,他冷哼一聲,直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似乎有一股無名業火想要爆發出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狠狠的將那教眾推倒在地,不過就連他自己,也是禁不住晃了幾下,然後一陣劇烈的咳嗽。
“怪不得混了這麼多年,但是依舊隻是十二神將和二十四偏將的地位,就這種腦袋,果然隻是一群莽夫罷了!”歿言滿臉的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原本總是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他,此時卻是如同一條嗜血的餓狼一般,眼睛裏麵充滿了暴戾的神色。
這也不能怪歿言,原本跟方七佛製定好的計劃,但是沒有想到到了真正實行的時候,被敏銳的官軍發現了蹤跡暫且不說,畢竟這都是屬於計劃之外的變化,他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但是讓歿言惱火的是,身為這兩萬人馬的統帥,身為二十四偏將的姚義和薛鬥南衝在最前麵也就罷了,居然連身為十二神將的高可立都衝到了裏麵,跟那些官軍廝殺著,現在留在外麵沒有衝進去的大部分人馬,反而變成了無頭的蒼蠅一般,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做,隻知道悶著頭一股腦的向前衝,但是到最後卻是自己人把自己人堵在了外麵,進,進不去,出,出不來,完全就是一副毫無頭緒的混亂場景。
“都給我停下來!”看到這裏,歿言強忍著心中那股幾乎要抑製不住的憤怒,畢竟就算是再生氣,眼前最要緊的,還是先穩定住局麵,然後重新梳理隊伍,至於其他的事情,等到占領了杭州城之後再說吧,所以歿言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對著麵前的那些教眾們大聲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