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通判!”
正在杭州城南城門的城樓之上,趴在垛口處不斷向下張望著的戲興文,耳邊忽然響起了喊自己名字的聲音,他不由的轉過頭去,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他的身邊,白清也是以同樣的姿勢再向下看著,好一會兒,他才收起了自己剛剛那有些專注的目光,將頭轉向戲興文的方向,隻是在戲興文的目光當中,白清的臉上,帶著幾分莫名的神色,眼神當中,還有幾分小小的……竊喜?
看到這裏的時候,戲興文一度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有些不放心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還是那個樣子,而這個時候,白清接下來的話,也是傳進了他的耳中,讓他一時間也是沉默下來:“戲通判,你有沒有覺得,今天以來,這賊人雖然依舊攻擊的很猛烈,但是反而,裏麵帶著很多奇怪的地方,例如,他們好像是在刻意做出來給我們看一般!”
戲興文先是沉迷片刻,然後又看向下麵,半天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眼神當中還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神色,似乎對於白清剛剛的話當中的含義,並沒有領會的十分清楚。
白清見狀,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對戲興文解釋道:“戲通判沒有察覺到,雖然看起來跟之前的攻勢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好像還有那麼一點不同嗎!”
聽到白清的話,戲興文一臉納悶的神色,繼續向著下方看過去,好一會兒,他臉上才帶著幾分恍然的神色,轉過頭來,一臉複雜的看向白清:“白知州的意思指的是他們……”
戲興文的話雖然拖著長腔沒有說完,但是很顯然,白清已然領會了他話語當中的意思,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感慨一般的輕歎道:“這嶽菲,要來了啊!”
“確實是要來了啊,而且還帶著幾分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一路掃蕩過來的啊!現在士氣正盛呢!”戲興文也是感慨一般的說道,這幾天嶽菲率軍揮師北上,一路勢如破竹的消息,早已經傳到了他們這邊。
不過戲興文說完之後,卻是下意識的轉過頭來,跟白清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露出了一份心照不宣的淡笑來。
於此同時,錢塘縣城之外。
“多謝嶽帥鼎力相助,下官代治下百姓,對嶽將軍感激不盡!”顧輕風穿著一身官服,對著麵前端坐在馬上的嶽菲一臉恭敬的彎腰說道。
“無妨,這清楚宵小,掃蕩賊人,本就是我等職責所在,既然錢塘縣賊患已除,那麼本帥即刻便率軍直奔杭州城,畢竟這杭州城已經被圍攻多日,局勢刻不容緩啊!”嶽菲居高臨下的看了顧輕風一眼,略帶幾分媚意的狹長雙眼眯了眯,然後輕笑著說道。
“嶽帥果真高義,那下官便祝嶽帥旗開得勝!”聽到嶽菲的話,顧輕風抬起頭來,臉上對著幾分激動的神色,對著嶽菲一拱手,然後朗聲說道。
深深的看了馬下的顧輕風一眼,嘴角卻是微微的翹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然後轉過頭去,看著身後那已經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隊伍,高高的一揮手,沉聲喝到:“出發!”
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被嶽菲運用體內的罡勁所喊出來,瞬間便傳遍了整個區域,那些士兵們感覺耳邊就如同響起一聲暴喝聲一般,目光緊緊的盯著遠處高高端坐在馬上的那個女人,眼神當中充滿了仰慕。
滾滾的洪流,在嶽菲的帶領之下,朝著杭州城的方向而去,士兵們沉默著,就如同是一幕無言的啞劇。
顧輕風站在原地,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的南軍,臉上剛剛帶著的笑容,終於慢慢的收斂了起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才帶領著縣丞、縣尉以及手下的衙役們,回到了錢塘縣城當中。
鎮蠻背嵬軍,足有十萬人的規模,是五軍當中規模最大的一支,不過這支隊伍,並非集中在一處,而是駐紮在方臘勢力的周邊,就如同牢籠一般,將方臘這頭猛虎困在籠子裏麵,而此次嶽菲征討婺州,手下不過隻是帶著兩萬多人馬而已,在接到了來自杭州的求援之火,她便留下五千餘人駐守婺州,她則是帶著其餘的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這杭州境內。
一開始的時候,她和方七佛兩個人幾乎是心照不宣一般,方七佛舍棄了婺州,轉而攻打杭州,而嶽菲未必不是存了驅使他們攻打杭州的意思,所以對於方七佛大軍離開婺州之事,並未加以阻攔,幾乎是默認了他的舉動一般,不過倒是讓嶽菲有些失望的是,他們搞出了這麼大的一番陣仗,這從第一次接到求援開始,到現在足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但是她卻依舊未能得到任何杭州城陷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