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殿大學士司馬臧,乃是已故宰執司馬光之孫。
正是因為他的身份,所以眼下他跳出來彈劾蔡京,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說到蔡京和司馬家的恩怨,還是得從司馬光那邊說起。
當年司馬光反對新政,蔡京依靠著向司馬光投誠而得到了重用,並且被司馬光讚許為:“若人人奉法如君,有什麼行不通!”
蔡京從—個屢遭謫貶的一般官吏,一躍而位極人臣,他的心中止不住的得意。但是,他的政治野心是沒有止境的。蔡京當政不久,又一次野心勃勃地向權力發起挑戰。
大權在握的蔡京,一直對守舊派大臣懷恨在心,雖然反對變法的守舊派當時大部分已經死去,但別有用心的蔡京將文彥博、司馬光等二十二人,蘇軾等三十五人,秦觀等四十八人,武臣王獻可等四人,總共一百零九位大臣以他們的所謂罪狀—一列出並呈報高藏昊,上奏說:“請陛下禦書刻石,以示後人。”
當時雄心大誌的高藏昊,初掌權柄不久,對於那些守舊大臣,也是頗有微詞,出於打壓的目的,高藏昊便允了蔡京所奏,先是下詔削除司馬光的贈諡,毀壞所賜碑,後再貶為清海軍節度副使,又追貶朱崖軍司戶參軍。昌隆二年,蔡京三度為相時,再次追降司馬光為左光祿大夫,旋即除名。
直到近幾年,高藏昊年老之後,才慢慢的赦免了之前的那些臣子,但是對於司馬光,之前的時候,高藏昊曾想追複其為太子太保,因蔡京一直反對便作罷。
從當年權傾朝野的大家族,到眼下被打壓的喘不過氣來,司馬家的人豈會不對蔡京恨之入骨?之前的時候,蔡京一手把持朝政,連連將政敵踢出局,那司馬臧自然不會不明智的去選擇和蔡京硬碰硬,但是現在澹台元夜重新被啟用的消息,卻是振奮了他的心思,所以他便連夜寫了奏折,在這常朝之上,彈劾蔡京。
聽著司馬臧在那裏痛斥自己的罪狀,說道激動的時候,不由得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就算是蔡京再沉得住氣,此時也是忍不住眼皮直跳。
同時在心中暗自後悔不已,早知道當年就趕盡殺絕了,想不到現在還打虎不死反被咬。
隻是蔡京好歹也是當朝太師,任憑那司馬臧在那裏痛陳自己的罪狀,但是他卻依舊站在那裏,一聲不吭,仿佛被彈劾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當司馬臧說完之後,他便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一副虔誠的模樣,而這個時候,又有不少的官員跳出來,附議司馬臧的話,一時間,大殿之上,滿是跪著的身影,看起來倒也是十分壯觀的模樣。
能夠看的出來,司馬臧為了能夠搬到蔡京,也算是煞費苦心,做足了準備。
或許是前段時間蔡京的所作所為,有些惹了眾怒,雖說之前的時候,一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但是現在有人帶頭,更何況澹台元夜的出現,就好似讓他們有了主心骨一般,先不說澹台元夜會不會支持他們的彈劾,但是至少,在眼下這蔡京一手遮天的朝堂之上,還是讓他們看到了一絲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