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施縣城,縣驛中的一處房間裏,一個官員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桌子上那搖曳不已的紅燭,臉上帶著幾分沉思的神色。
此時已經是深夜,縣驛裏的其他人都已睡下。
今天晚上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事情,所以在回到驛站之後,白清等人早早的休息了之後,其他那些官員們,便也不敢再去打攪。
外麵一片靜謐,而之前縣衙裏麵的那一片喧鬧的廝殺聲,似乎也是隨著這一片安靜而消散的無影無蹤。
除了那些身臨其境的官員們之外,沒有人知道,縣衙裏麵剛剛經曆了那樣一場激烈的廝殺,那些百姓們,還在相互間猜測著縣衙裏那場夜宴的情景,尤其是對於開場前,眾人在外麵看到的那奢華的場麵而津津樂道不已。
閉上眼,那個官員的腦海裏,便浮現出之前蘇陌站在那裏,那一臉倔強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心疼不已,猛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在屋子裏麵走來走去,臉上帶著幾分煩躁的神情。
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現自己一向古井不波的心,卻好似猶如狂風驟雨侵襲過一般,總是帶著一陣陣的波瀾。
“文彥兄,我該如何去做才好!”他走到窗外,看著那一片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語著,一臉迷茫的神色,像個雕塑一般站在那裏,好半天之後,他才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身體,臉上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膚施縣城的大牢裏一片黑暗,和很多縣衙的比起來,膚施縣的大牢要牢固很多,檔次也要高了不少,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延安府的治所所在。
不過很其他那些牢獄裏麵無二,都是一副昏暗陰沉的樣子,隻能看見熊熊燃燒著的火把,還有一些刺鼻的臭味。
要知道,這裏麵關押著的,可都是些窮凶極惡的人物了。
隻是眼下這膚施縣城的大牢裏,和平日裏比起來,卻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一個個全身披掛著鎧甲的士兵們站在裏麵,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就算是裏麵條件惡劣,但是他們的臉上,卻始終帶著一副嚴肅的樣子,每隔一段距離,還有著四五名手持弓弩的弓弩手,將這個牢獄裏麵,增加了幾份森嚴的味道。
就連平日裏那些渾渾噩噩的獄卒,也是變得勤快了很多。
牢獄的最深處的那間牢房裏,更是重兵把守的地方,被五花大綁的蘇陌,就被囚禁在這裏。
之前在蘇陌被押進來的時候,牢獄裏麵的那些犯人們,看到押進來的居然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便在大牢裏紛紛出言調戲了起來。
隻是剛剛起哄,便被那些獄卒們狠狠的教訓了一番,皮開肉綻之後,都老老實實的蜷縮在牢房裏,再不敢發出什麼聲息。
不過第二天,這大牢裏,居然來了個特殊的人物。
那牢頭看著來人,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為難的神情:“閔知縣,您可別難為我了,您也知道,上頭對這人犯有多重視,要是把您放進去,萬一出了什麼差池,您讓小的可怎麼活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放心,你說的這些我還能不知道,我就是進去問她些事情罷了,有些事不搞清楚,心裏總是不得安寧,況且,你覺得,以現在裏麵的守備情況,想要在裏麵做些什麼手腳,不是難於上青天的事麼!”那位被稱為閔知縣的人,對著牢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