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歎息,把吳煥卿惹火了,本以為我師爺瞞著我師父與師娘見麵,可聽著一聲歎的意思,我師父全都知道!
該說的話,前一夜師爺已經跟吳煥卿說過了,老頭願意為家裏犧牲,當兒子也不在意,他一徒弟有什麼資格置喙?
吳煥卿便不跟我師父廢話,將師爺放回臥室,便回家叫上老三吳煥勳,給師爺擦身入殮,通知村裏人來吊唁,那吳煥勳還跟我師父打了一架,他和吳煥卿不同,吳煥卿是六歲時父母雙亡,之後到我師父家的,苗繼善是他的本名,吳煥勳卻連身世都沒有,一歲左右被人在路邊撿到,賣給我師爺,他把我師爺當親爹看待。
我師父不為父報仇,吳煥勳卻要操刀剁了我師娘,我師父攔的時候被砍了一刀,吳煥卿怕鬧出事,這才出麵攔下。
辦完喪事,卿勳二人便和我師父恩斷義絕了,臨走前,吳煥卿問我師父一句話:“要不是師父說你沒中邪,我簡直懷疑你被狐狸精勾了魂去,我真想不通,你為了她,連師父的命都可以不要了,一個妖精而已,怎麼就把你迷成這副模樣?”
說著話,師娘正從院裏回屋,臨進屋前,轉頭和我師父對視一眼,她莞爾一笑。
我師父便說:“怎當她臨去秋波那一轉,休道是小生,便是鐵石人也意惹情牽!妖精如何?妖精才招人疼呢,我就喜歡妖精!”
換了正常人,即便要媳婦不要老爹,也不可能在媳婦弄死老爹之後,還厚顏無恥的說出這番話吧?就算生悶氣也得生一陣吧?
吳煥卿覺得我師父瘋了,一定是瘋了,便沒有說,領著吳煥勳走了。
後麵的事,是後來我師父跟他說的。
前麵說了,師爺決定跟狐狸精拚命,是我師娘又懷孕,隻要她產下一隻狐狸,吳家就得死一口人,師爺為了保護兒子和徒弟,想跟師娘談判,問她能否用自己和三個小徒孫的命,賠四條狐狸命。
帶上定天星鬥,也許是想談不攏時,拉著師娘一起死,也許我師爺根本沒想談,就是要把她騙到棗樹林弄死。
總之師爺掛了,而隨著他的死,我師娘鼓著的肚子癟了,似乎從未懷過胎。
就這樣過了半年,我師娘又懷孕了,這一次沒等她肚子大起來,我師父的小徒弟丟了一個。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師父沒辦法,隻當他被人販子拐跑,而我師娘的肚皮也沒有變化。
一年後,師娘再度懷孕,我師父的小徒弟又丟一個,我那孕婦師娘的肚皮,還是沒大起來,懷一陣就莫名其妙的不懷了。
又一年,我師娘又懷孕,而這一次,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最後一個小徒弟也沒丟。
就在我師父懷疑自己猜錯的時候,一天夜裏,她給師父做了桌好菜,陪他喝點酒,兩人睡下,夜深人靜時,她悄悄溜到小徒弟的房間,用沾了乙醇的毛巾捂暈小徒弟,趁夜扛到棗樹林...
進去才發現,我師父就在樹林裏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