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掛著呢。”
將範哥放在牆根，我給馮欄帶路，到了盡頭的屋子，不等我說話，馮欄一腳將門踹開，我趕忙閉眼，直到沒聽見馮欄的驚呼，我睜眼才發現，屋裏一片平靜，原本掛著的人皮已經消失了，也沒有燃燒的蠟燭，屋裏黑漆麻胡，隻有些許月光灑進窗口，而除了人皮，本該在屋裏的瞎子李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馮欄將燈打開，不等他問，我趕忙說了剛才所看到的一幕。
戴桃捂嘴驚呼，小臉煞白。
馮欄則沒有表示，他踩著下鋪爬到擺著皮影箱的床上，先摸摸鋪蓋，應該是觸手冰涼，便對我們說：“那老瞎子早就不在了，嗎的，這麼個神神叨叨的老頭，我都想綁了他狠K一頓了！”
說完，他將皮影箱打開看了看，便叫我幫忙把箱子抬下去。
箱子裏就是瞎子李耍皮影戲的家夥什，幾塊腳踩的木板，絲線竹簽，還有二十來個形態不一，各式各樣的皮影人偶，男女老少都有。
馮欄盯著皮影人偶發呆的當口，我問戴桃，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晚上我倆睡覺的時候...”
“你倆咋睡的？”
戴桃俏臉微紅，瞪我一眼，教訓道：“我睡床上，他睡寫字台上！吳鬼你小小年紀，怎麼滿腦子齷齪思想？”
這有什麼齷齪的？當初她給我介紹對象咋不嫌我年紀小呢？！
我讓她繼續說鬧鬼的事。
戴桃說：“就是正睡著，突然感覺被什麼密不透風的東西，緊緊包裹住一樣，喘不上氣，睜不開眼，說不了話，我感覺自己快被憋死，就拚命掙紮，後來一下子就輕鬆了，睜開眼就看到馮欄和一個薄薄的紙片人打架，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看到的人皮，反正它挺薄的，馮欄被它踹了一腳，紙片人就拉開門跑了，然後馮欄喊你。”
戴桃剛說完，馮欄抓住我的胳膊，輕輕撫摸起來。
我扭頭一看，他捏著瞎子李的皮影人偶，指尖輕輕磨蹭，另一隻手不停摸我胳膊。
我問：“你幹啥呢？”
他說：“體會一下這皮影人偶和人皮的手感有什麼不同。”
根本不用體會，這個問題下午已經探討過了，瞎子李是耍皮影的，他跟人皮搭上關係，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用人皮做皮影人偶，而類似的鬼故事也不在少數，但這根本是不現實的事情，小時候我跟師父去甘肅，親眼見過手藝人用驢皮做皮影人偶，一套生旦淨末醜的角色做下來，用了三張半驢皮。
別看那皮影人偶隻有兩三毫米的厚度，可那是用兩三層驢皮揉壓而成的。
而且驢皮多厚，人皮又多厚？
就戴桃這一身細皮嫩肉，我估計得二十個她才能做一套皮影。
我說：“你放心吧，沒有人會用人皮做皮影，先不說成本，就算有這麼多人皮，做成皮影又圖了啥？人皮皮影能自己唱戲？”
“理是這麼個理，但瞎子李要人皮肯定有用！”
我糾正道：“不是他要，是女鬼要！”
“女鬼要，是因為她被人剝了皮，而這件人皮肯定在瞎子李手上！你知道戴桃為啥喘不上氣麼？就是那件人皮趁她睡著時，把她從頭到腳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