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憋了笑,沒有接話,與程軒在桌邊坐了,拿過油燈看程軒的臉色仔細看了一遍道:“臉色是看不出來什麼,不過你內力覺得有什麼不同嗎?”
程軒的麵色有些可疑的紅暈,他輕咳了一聲道:“除了今天早上有點嗜睡以外,別的沒有差別。”
沈瑾瑜讓程軒將手放在桌上,自己拿了一塊繡著梅花的絲帕放在他的手腕上,自己試著把脈。
她之前隻有針法是祖父教過的,把脈隻有與玉衡兩人對著醫書互相研習過。
沈瑾瑜皺眉試了一下後,將手拿開,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把脈我不在行,也實在是把不出什麼來。”
微微的油燈下,沈瑾瑜看不出臉紅的樣子,她歪頭麵色心虛的表情格外的俏皮。
程軒忍不住笑了起來,沈瑾瑜嗨的咳了一聲後又自語道:“沒道理這樣的,上次你昏迷之時我給你施針的時候,時間也是一樣的啊。”
突然沈瑾瑜的眼睛亮了,睜大眼睛說道:“我知道了,你上次中毒,所以本來氣息就微弱些。這次可能要將時間拉長些才能封住穴道。”
看著想出原因的沈瑾瑜興奮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樣子,就連程軒也都被感染了,覺得這真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沈瑾瑜轉而抱歉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又要讓你多受一次皮肉之苦了。”
程軒裝作一副怕痛的樣子,皺著眉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呢。”
這又是沈瑾瑜從未見過的調皮勁,本來盛夏就已經很熱了,門窗緊閉讓沈瑾瑜一身的汗,可這種帶著詭異的俏皮的感覺實在不是很適合程軒,她看到這樣子居然出了一身冷汗,倒是覺得涼快的多了。
沈瑾瑜將滿是穴道的小銅人拿到燈下看了半天,又斟酌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昨天已經針過了,我們將針灸的時間定在明天吧,隻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越針到後麵,你的氣息和內力會越微弱,你現在飛簷走壁來我這裏,後麵你打算怎麼辦?”
程軒一愣,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程軒笑道:“今天李夫人讓你難堪了?真是抱歉,要你為我的事情這樣。”
沈瑾瑜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笑道:“果然大戶人家是沒有秘密的,不過我可沒認為她是給我難堪,怎麼就不能是給小蝶呢?你們這裏不也來了一個王公子嗎?”
說完這個假設,沈瑾瑜自己也笑了起來,程軒見她一副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跟著笑還是不笑。
沈瑾瑜笑完問道:“不過就不能把事情給李夫人說清楚嗎?你們一家人,講了也沒什麼吧。”
程軒沉默了一會兒,想到李夫人與長公主,李家與三皇子四皇子那理不斷的關係,斷然拒絕了。
沈瑾瑜不理解道:“都是一家人,哎,你看,為了名譽反而要做更多不名譽的事情。”
這個問題太難了,不要說是程軒,就算換上任何一個世家子弟,怕也是答不出來的,程軒心裏鬱悶,隻得一個人悶聲回去了。
第二天就是沈懷瑾回程府的日子,沈瑾瑜來不及感慨,滅了燈,回到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
一大早,沈瑾瑜就起床帶著碧玉去了程婉的巧園,前一天她們說好了借用程婉的小廚房。
沈瑾瑜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自從上次沈懷瑾嚐到了姐姐做飯的甜頭,每次回來都會要求,可是沈瑾瑜滿足他的時間實在少得很。
這次她讓碧玉提前準備,都是沈懷瑾愛吃的。
和上次一樣,她挽起長發,用三角的粗布包了起來,將衣服的袖子卷起,開始和碧玉一起做點簡單的飯。
碧玉洗好了青菜,切成細絲,又洗了排骨和冬瓜煮湯,拿了小碗,一點點的撈排骨湯上翻滾浮起的肉沫。
沈瑾瑜和好麵,將麵擀成薄薄的麵餅,用刀切成細細的長條。又將鍋燒辣,把切好的肉丁中的肥肉放到鍋裏用小火熬,出油後再將剩下的瘦肉和薑蒜末都放了進去,加了一點鹽巴,出鍋分放到四個白瓷湯碗中。
麵條做好後,開始燒水煮麵,第一鍋水開了,將剛做好的麵條放進去,待加了麵條的水再次燒開,將麵撈了起來,放到旁邊裝了涼水的瓷碗中,再燒了第二鍋水,把在水裏涼透了的麵條又放到鍋裏煮開又加了青菜。
將麵和青菜撈起,放到剛才的白磁湯碗裏,澆上了小半勺的黃豆醬油和醋,又澆上了剛才碧玉煮的排骨湯,自己舀了點湯嚐了嚐,調整了一下鹹淡,四碗麵做好放到食盒裏提回了近月軒。
沈懷瑾還沒到,沈瑾瑜叫來玉衡,將麵碗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