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急道:“即便是如此,你好歹也跟哥哥說一聲啊,他最近忙,都沒能來看你,若是他想挽留你,你卻已經走了……”
顧盼笑了,這便是程婉,從小到大向來都是如此的,她想要的東西,都不會用自己的名義伸手。
顧盼拿起她剛來的時候程婉曾經把玩過的那個香爐道:“小蝶,你現在長大了,說話卻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繞圈子,如果我不是從小就認識你,當真會以為你是直白幹脆之人呢。”
程婉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顧盼這樣的插嘴,便停了下來。
顧盼拿著香爐道:“這香爐便是你想要的,借著送我的名號弄回來了,結果最後還是在你手上。”
程婉見她突然說起這些,有些不好意思,卻更多的是莫名其妙,這都多久的事情了。
顧盼笑著說道:“我們不說小時候的事情,單說現在,我以為程軒當時幫我布置了這些,所以滿心的感激與懷念,其實細細想起來,他一個大男人,哪裏還會記得這麼多,曾經的事情,除了他,便是你最清楚了。這個香爐,若不是你拿走了,現在誰能有本事找回來,放到這個桌上?”
程婉有些心虛的模樣道:“哥哥自然是記得的,他隻是忙而已。”
顧盼笑著,眼淚卻快要落下來,她忍住淚道:“小蝶,你要我留下來,是為了讓我製衡,哦,不,是離間沈姑娘吧,我自認現在沒有這個本事,從前做的事,遲早是要還的。”
程婉被她說破,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哥哥對她的態度擺在這裏,索性也不再掩飾,直言道:“你與哥哥青梅竹馬,她不過才來了這兩年,你有勝算的,為什麼要走?”
為什麼要走?若是放在在以前,她也覺得她有勝算的,所以她那些高竿的手段,根本不需要使出來。
沈姑娘姿色平平,性子也是柔弱綿軟,不足為懼,她隻要讓程軒可以看到她就好,可現在,她輸給了從前的自己。
或者說,這便叫自作自受,在嫁給程軒已勝券在握之時,她心猿意馬了,彼時四皇子還沒有正妃。
當年皇上讚過她是第一美人之後,她聲名鵲起,要嫁入四皇子府看起來仿佛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她記得的與程軒最後一次會麵便是,她生辰之際,為四皇子彈奏子夜四時歌之時。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子夜四時歌之夏歌:開春初無歡,秋冬更增淒。共戲炎暑月,還覺兩情諧。春別猶春戀,夏還情更久。羅帳為誰褰,雙枕何時有?
那時候,她是天之嬌女,得意的便忘了形。
她四叔顧源卻在大司馬的位置上倒下,顧盼是顧家的女兒,她從努力往上攀爬的第一天起,那座山峰的頂端,便是顧家同意她,她才可以有機會去嚐試。程軒幫她,她一飛衝天,但是猶如風箏,那線,始終是在顧家的手裏。
大司馬倒下,她的婚事自然而然的也成了泡影。
四皇子晚些時候,也賜了婚,娶了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