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沈瑾瑜的聲音小了下來,有些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這些問句問出之時,她心裏漸漸清明起來,及笄禮,或許本身就是陰謀的一部分,這種假象不止告訴沈瑾瑜她的生日是哪天,更蒙蔽了桑田甚至有可能對他父親之死有懷疑的王逸山,讓他們知道沈瑾瑜不是至陰之人,失去了除去她的心。
而她本身就是最後的備選,當所有的純陰之人都死光了,她立刻被弄到了大長公主的白宅關了起來。
可是時間已經到了,桑田起身說道:“時辰到了,我不能久留,你別急,我還會再來。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你別做太多事情,別引人注意。”
沈瑾瑜站起身追問道:“這祭祀如此重要,為何我們要勞師動眾來到嶺南,京城不是更安全嗎?”
桑田一愣,約定道:“好,我下次來答你。”
他走的時候並沒有將信帶走,沈瑾瑜拿著信摩挲了半天,將信放在燭火上點燃,慢慢燒掉了,沒有帶走,是不急著殺她了嗎?這起碼意味著短時間裏,他們是盟軍了吧。
一晃兩天過去,沈瑾瑜慢下心來,將該想的事情想分明了之後,便等著桑田來,至少現在,這一次,她麵對虛弱又強大的敵人,她知道敵人是誰,盟軍是誰,不再是孤軍作戰。
王逸山是短期的盟軍,畢竟他曾身受其害,沒有父親庇護的孩子,想也知道受了多少不為人道的苦楚,可是解決了眼前的困境之後,他會怎麼想,就很難說了。
而關於這件事情,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團需要解開,現在時間有限,解決完眼前的麻煩最要緊。
不咎過去,不望將來,生命仿佛靜止在這一時間裏,天地雖大,人員雖多,但是此刻,就隻有她和桑田兩個人而已。她的命運,和桑田在嶺南糾結在一起,同生同死。
三天過去了,桑田沒有來,沈瑾瑜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生活,到了夜裏,有人捂住了她的嘴,輕輕將她推醒。
是桑田,他一身夜行衣。
沈瑾瑜本身穿的就是常服,不知道桑田何時會來,她一直都做了準備,桑田有些沙啞的開口道:“這兩天我找了聖女,她那裏什麼都不肯說,而昨天起,嶺南又從各地來了四隊人馬,毫無征兆,我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我們的人手去探了一下,這四隊全是精英,侍衛的水準不在嶺南府之下,保護的人,都是宮女,與你們差不多大的年紀,手腕內側都是有紅色的花鈿。”
一共五隊?沈瑾瑜想了想問道:“那來人的底細你可查清楚了?”
桑田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而後又迅速的恢複到平常的樣子,臉上有一瞬間出現了少有的黯然,答道:“這些人竟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什麼資料都查不到。枉我留意他多年,又安插了多少眼線,竟是不知道,天元帝竟然做事能如此滴水不漏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