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你是說……那個主任,之前要抓你,可後來又放了你,是嗎?”老孫頭吐出一抹煙圈,臉上倒是一副跟張朗的表情大相徑庭的輕鬆。
“嗯!對啊!”張朗心有餘悸地回憶道:“我能聽到他在對講機裏給保安說的話!在他的語氣裏,明顯有思想鬥爭痕跡……”
話說了一半,張朗忽然反應過來,幹瞪著眼睛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重新問道:“不對,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
“這有何難。”老孫頭訕訕一笑,用手在口袋裏掏出一撮煙絲,擰了擰,放進煙鬥裏點著火說:“易如反掌。”
張朗聽到此處才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是你讓他改變了想法!”張朗眉開眼笑,指著老孫頭以為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
的確,以張朗現在對老孫頭不完全的認識,似乎一旦把問題牽扯到他的身上,就感覺一切不現實的轉折都會變得合情合理。
但不料張朗話音未落,就立馬被老孫頭搖頭否定掉:“不不不,我一個糟老頭子,能耐遠遠不夠如此強大。”
這一進一出的話,頓時讓張朗一頭霧水,扣扣後腦勺,糾結道:“那你倒是痛痛快快地跟我說呀!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怎麼說話還是喜歡藏著掖著的。”
說罷,張朗便扭頭看向別處,以示自己對老孫頭談話方式的不滿。
老孫頭心若止水,完全沒有被張朗牽著鼻子走。他仍舊悠然自得地吸著大煙,輕飄飄地問:“急什麼,我讓你找的烏龜,可給帶回來了?”
“哦!對!”
張朗聞聲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將手伸進口袋裏,慌亂地捏住烏龜的貝殼,順勢提溜了出來,放到桌子上:“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險些把它捂死在我口袋裏。”
不過,張朗的顧慮顯然有些多餘的。當烏龜出現在桌麵上時,它竟酣然甜睡,一動不動。
張朗在黑暗中看不到烏龜的神情,恰好此時烏龜又趴在桌上睡的正深,加上一副不易察覺的死相,當真是讓張朗誤認為它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情急之下,張朗隻得使勁地在烏龜的屁股上邊捅邊叫:“哎!你真的死啦!別開玩笑呀!龜爺!龜爺爺!”
老孫頭同樣看不清烏龜的表情,而且他更不像張朗那樣還會通靈,隻是聽張朗這麼一叫喚,他也著急起來,隨變把煙袋往桌上一擱,伸手就要把烏龜拿起來看看。
孰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任憑張朗在烏龜背後如何大喊大叫,它都無動於衷。而老孫頭不經意間倒下的半縷煙灰,順下到桌麵,正好嗆到了烏龜的鼻子,“呼哧……阿、阿嚏!”
烏龜的噴嚏帶動起渾身的顫動,惹來張朗第一時間的感受。
“嗨!他沒死!”張朗喜上眉梢,拍手大叫,旋即又附耳過來,隻聽烏龜正彪悍地埋怨道:“誰呀!誰呀!把燒焦的煙灰倒在我頭上!想嗆死我啊!”
烏龜的聲音非常沙啞,但在此時讓張朗聽來,確實格外舒爽宛若天籟,至少烏龜還活著,說明他沒有在醫院裏白跑一趟。
聽烏龜沒死,老孫頭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下來,把辮子撂到腦後,靠著椅背吐了口氣:“呼……它可不能死啊!在它肚子裏,還裝著一大籃子隻有你才能知道並且用得上的東西。”
烏龜趴在桌麵上,徑自地嘀咕了幾句後,突然聽到張朗的聲音,不禁問道:“張朗!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連個燈都沒有啊!”
張朗聞言急忙低頭,不顧跟老孫頭搭話,先回答烏龜:“這個地方很神秘!不過你別急,見過一位老朋友可能心裏就踏實了。”
老孫頭拾起煙袋,調試了一下煙鬥,隨後挺著身子,靜看張朗和烏龜的對話。
張朗本想給烏龜賣個關子,但琢磨了半天,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老孫頭那樣的耐心,索性直接問道:“老孫頭,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