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張朗在白翎的陪同下,已經抹黑衝進了小樓深處。
在途徑通往二層的樓梯口時,張朗腳下一磕,明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輕吟一聲,旋即張朗立馬扶牆挺腰,然後穩住身體,小心翼翼地低頭看去……
“唔!”
漆黑之中,張朗發現自己踩到的竟是一隻鬆垮的人腳!
張朗頓時嚇了一跳,身子猛然就從地上彈了起來,快速地撫胸呼氣,以平複他驚恐的心髒。
雖然樓底烏黑,可是借助從樓梯口上麵通射下來的微弱月光,張朗可以絕對肯定地判斷出來,這就是一個人的腳!
把整個脊背都貼在牆上,然後僵硬著腦袋把眼睛垂簾下來,經過張朗觀察,躺在地上的這個人,逐漸浮現在了張朗的眼前。
此人腳上穿著一雙軍步靴,循序上看,通體墨綠,一身迷彩服素裹全身,除此之外,這個人的雙手還緊握著一把機槍,橫穿整個胸膛,靜止地很安祥。
毋庸置疑,這是一個武裝警察。
從小到大,張朗第一次親臨死人身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情景下,為什麼會感覺不到害怕,“難道是被嚇傻了?神經麻木了?”
“別說廢話,快查看一下這個人的傷口。”白翎早早地就落在了張朗的肩上,聽他一句自言自語,當即就打斷了他,冷言喝道。
畢竟受過部隊的訓練,白翎在麵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套路很清晰。
回過神兒來,張朗應了白翎一聲,隨後便重新蹲下身,在黑暗中仔細地摸索這個死人的身體。
可是,說來蹊蹺。在這個死人的身上,張朗並沒有摸索到任何粘稠的部位。
也就是說,依照白翎的指示,它是想讓張朗在這個武裝警察的身上找到致命的出血部位,然後以此來斷定,之後張朗是該做何防備。
如果這個人的身上是明顯的刀傷或者其他的鈍物所傷,那就意味著張朗在爬樓的途中,就要時刻做好緊身防禦的準備。
而倘若此人身上是千瘡百孔的槍傷,那恐怕張朗和白翎就都要越發小心了。
正當張朗以為自己一無所獲,準備遺憾地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他的餘光驚鴻一瞥,不經意間在月色中看到了武裝警察身上的一道血色!
“白翎!”
張朗一揮手,隨即陡然蹲下,手指徑直地戳到武裝警察的喉嚨處,驚叫,“這裏有傷!”
白翎剛忽閃了兩下翅膀,身子還沒有完全起飛,就聽到張朗用氣息爆破出來的聲音,調整了一下身形,它繞過張朗的頭頂,反是落在了武裝警察的鎖骨附近。
笨拙地跳了幾步,白翎在武裝警察的身上找到了一處最適合查看的位置,然後低頭眨了眨眼睛,旋即不假思索道:“是刀傷!”
白翎剛說完,張朗的手指就略微發力,在武裝警察的喉嚨上輕輕撫摸。片刻過後,他又聽白領說道:“不過,看這傷口的寬度,不像是匕首和砍刀的傷口。”
“哦?”
張朗一邊聽著白翎的聲音,一邊用手指衡量武裝警察喉嚨處的傷口寬度。
隨後,白翎繼續道:“而且,在這個警察的脖子上沒有一點多餘的傷口,可以看出,凶手的手法很是嫻熟,刀法更是精準。能夠做到一刀致命的人,一定不容小覷!”
白翎的推斷循序漸進,思路清晰,堪稱專業。
分析完畢之後,白翎抬起頭,看著張朗的黑影,斟酌了一下,道:“走,不要呆在這裏,往樓上爬!”
“嗯!”
重重地點了點頭,張朗說完就要起來。然而,沒等腰杆兒挺直,張朗就恍然又被腳底絆了一個趔趄。
“哎呦!”
感覺似曾相識。
果然,張朗用腳試探性地提了一下,又是一隻人腳!
白翎從前一個死亡的武裝警察身上姍姍來遲,落到張朗肩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愣。
“又是一個!”
張朗壓住嗓門兒,輕歎之中參雜著驚訝,對白翎說。
白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二話不說,從張朗的肩上跳下來,忽閃著翅膀徑直地就落在了此人的脖頸處,低頭眨了眨眼睛,看到的景象當真和白翎所猜測的吻合。
完全一致!
“還是同樣的傷口!”話音剛落,白翎又豁然發現了一絲微妙的差異,於是道:“不過,跟上一個傷口相比,這一刀下來,劃出的傷口偏右……”
“這能說明什麼?”張朗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第二個死人的身體,但卻沒有蹲下去,因為大概的畫麵,他在腦海裏已經勾勒出來了。
白翎飛起來,落回到張朗的肩頭,然後走到他的耳邊,小聲說:“前一個警官,他喉嚨上的傷口偏左,而這個人的偏右,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