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朗嘴角一笑,沒有說話,但心裏是別樣的溫暖。在漆黑的夜裏,舒雅的話不得不說是給張朗補充了頗多的鼓舞。
關上車門,張朗借助車燈照射出來的光亮,孤獨地衝出了小樓地下的黑暗,坐上了一兩出租車。
打開宋警官交給自己的紙條,上麵公正地寫著一行地址。
原模原樣地把紙上的內容念給出租車司機,正當車軲轆要轉動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光劃破夜空,飛速降落在車前蓋上,猶如流星閃過,瞬間抓住了出租車司機和張朗的眼球。
透過玻璃,張朗一眼就認出了車蓋上的小東西,不禁趕緊搖下車窗戶,把頭伸出去叫到:“白翎!快,快進來!”
出租車司機納悶兒地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張朗,奇怪地皺著眉頭,想說話,但張了下嘴,又慢慢合上,終究是沒有吭氣。
白翎輕巧地從車窗戶口飛到張朗肩上,收起雙翼,抬起高傲的腦袋,聽張朗問:“你剛才跑哪裏去了?神不知鬼不覺,你就已經不見了!”
“哼……”白翎平靜地呼了口氣,看著車窗外道:“情況不妙,我當然要跑啊!不然怎麼,還要等死不成?”
張朗用手刮了一下白翎的羽毛,笑道:“那你反映也忒快了吧!”
“那是肯定的了!身為軍用白鴿,無論是偵查還是反偵察,我都必須要時刻保持敏感。”白翎用嘴巴捋了捋被張朗刮過的羽毛,說。
點了點頭,張朗稍微反映了一下。待他回過神兒的時候,才恍然發現,自己跟白翎說了半天話,出租車竟是停在原地不曾動彈。
張朗急忙回頭看向出租車司機,豈料他已是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地盯著自己,一臉的汗顏。
估計是自己跟白翎說話的樣子讓出租車司機感到了訝異,於是張朗臉上立馬露出一副笑臉,輕描淡寫地在出租車司機眼前揮了揮手,說:“師傅,咱們可以走了嗎?”
“呃……可以,可以……”出租車司機如夢初醒般搖了搖頭,幹眨了幾下眼睛,視線才從張朗身上轉移出了車窗。
一路高歌猛進,聽著出租車裏柔和的樂曲,看著車窗外逐漸繁華的夜景、路燈、霓虹燈,張朗的心緒有些放鬆下來,之前在小樓裏被影子驚嚇到的膽顫,也慢慢得到了緩和。
吹著夜風,張朗盯著反光鏡裏的自己不由地感歎:誒……為什麼自己現在竟然會落入這樣的生活。
敢想在半個月以前,自己還沒有十八歲,也沒有受到爺爺留給自己的遺物,更沒有見過老孫頭和影子的時候,自己每天都過著早出晚歸的生活,單調而規律,平靜而淡雅,雖然有些累,但卻又不乏有其中帶給自己的踏實和樂趣。
然而現在,相比之下,生活的方式簡直天翻地覆。
尤其是有了影子,自己剛才差點兒都險些丟了性命……
“小夥子,到地方了!”張朗還在默默地看著星空發呆,突然聽到司機師傅的喊叫,他才反應過來。
撥了撥頭發,張朗付錢下車,在出租車司機好奇的目光中,走進了一座別墅。
別墅周圍立著高高的牆壁,足有五米多高,粉刷的一片雪白,沒有任何一點瑕疵。
透過高牆,張朗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到裏麵的房子。
獨特的歐美,樓頂的涼亭,哥特式立柱,還有陽台上的吊燈……
還沒有進門,張朗就先被眼前這座別墅的外表所吸引。雖然,他現在看到的隻不過是整座別墅的第三層而已。
生平,這是張朗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一座別墅。
不敢想,再過幾秒鍾,自己就有機會親身體會一下身處別墅的感覺了。
“別發呆了!快去找虎子他爸呀!你在等什麼呢!”白翎用翅膀拍醒張朗,急迫地大叫。
疾步走到別墅的大門口,張朗找到門鈴按鈕,準備了一下,隨即按響。
“誰啊……”
門鈴響落,等了一會兒,喇叭裏麵便是傳出來了一道有氣無力,有心無意的聲音。
聽這音色,再聽這語氣,張朗馬上就和昨天在老師辦公室裏看到的那個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的婦女聯係在了一起。
斷定此人一定是王虎的母親之後,張朗就開口禮貌地說道:“阿姨,你好,我是虎子的同學,我叫張朗。”
“張朗?是昨天被叫到辦公室的那位同學嗎?”一聽到張朗的名字,王虎母親的聲音頓時挺出了一點力氣。
看了一眼白翎,隨後張朗對著門鈴上的喇叭回答:“是我,阿姨。我現在已經找到虎子的下落了……”
張朗後麵還有話沒有說完,就被王虎的母親一口打斷,連連說道:“什麼!你知道虎子的下落了!他在什麼地方?”
與此同時,從喇叭裏還傳來另一聲急切的催促:“能不能把人孩子叫進來說話!這樣隔著門鈴能說清楚嘛!”
從聲音上和語調上不難分辨,這個人一定是王虎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