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葉楓便是帶著胖子去找封強梁。
這一對父子向自己隱瞞了太陰幽熒從他們手中拿錢的事情,而葉楓問到這個的時候他們也是供認不諱:
“那個大神幫我……要錢很正常吧,我以為葉天師您想的到呢……”
葉楓也很苦逼,誰成想現在的邪祟都是現代化犯罪了……
他要封氏父子把太陰幽熒收款的那個賬號要了過來,上麵寫的是鄧浩初這個收款人。
和給朱建打款的賬戶名字相比對,的確是一個人。
葉楓開始讓林小雨排查這個鄧浩初的名字,到晚上的時候,林小雨傳來了消息:“鄧浩初,男,三十歲,未婚,在城南開著一家棺材鋪。”
殯葬行業的人!
有很多陰人都是利用殯葬行業給自己的本職行業做偽裝,葉楓給侯啟瑞打了個電話,問他濱海市的道圈有沒有一個叫鄧浩初的人。
侯啟瑞讓他等一下,去查看一下花名冊,這段時間侯安琪便接過電話來,拉著葉楓說長說短。
這個小妞竟然用了十年的陽壽來幫自己,對她的態度也和煦了許多,沒有掛掉電話。
“葉師叔,我查到了,有鄧浩初這麼一個人,是個招魂人。”
招魂人?葉楓嗯了一聲,問他還在那城南的棺材鋪當中嗎?
“不知道,他這個陰行職業已經接近沒落了,所以很多道圈聚會我都沒有邀請他。”侯啟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那我去看看。”
葉楓帶著胖子驅車到了城南的棺材鋪,據侯啟瑞說那附近隻有一家棺材鋪,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些難找。
因為現在火化盛行,很少有人願意再買棺材了,而且這種白事行業,一般在明麵上的很少。
葉楓終於在一個破舊的巷子深處找到了那家棺材鋪,門口掛著兩盞白燈籠,上麵寫著“棺”字。
裏麵,還散發著不小的陰氣。
他帶著胖子走了進去,發現裏麵的人還挺多,不過都是年歲很老的,有的抱著不知名的樂器在自彈自唱,有的在磨著一把剪刀,還有一個在修鍋。
唯一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年青人,正躺在一把躺椅上剪頭發,一個八十來歲的剃頭匠正在幫他剃頭。
胖子剛想招呼,被葉楓攔下了,仔細的盯著那剃頭匠手中的活。
竹把土刀絞頭發,扁圓皂莢洗頭,香皂水當修麵水……葉楓認了出來,這是標準的古法剃頭的技藝:
梳、刮、捏、捶、掰、按、掏、剪、舒,一項不落。
這古法剃頭,要比現代那種發廊剃頭來的繁瑣的多,葉楓一直盯著那老人手中的活,沒有說話,全部完成之後,那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才坐起了身,對葉楓笑了笑:
“久等。需要點什麼?”
葉楓擺擺手,指了指這剃頭匠,“我能剃個頭嗎?”
“當然可以,五元一次。”鄧浩初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楓點點頭,仰躺在那躺椅之上。
那八旬有餘的老人拿起一把剃刀,手絲毫不抖的開始給葉楓剃起頭來,手中還一聲聲的叫著:帶帶兒嘞!
葉楓知道,這是古代走街串巷的剃頭匠口中所喊的“叫活”,告訴人們剃頭匠來了。
這老人的手藝很不錯,梳、刮、捏、捶、掰、按、掏、剪、舒全套下來,弄得葉楓渾身筋骨活絡,大呼爽快。
“不知道老爺子刀鋒洗眼的活計有沒有丟了?”葉楓看著那八十歲的老人問道。
那老人哈哈大笑,說小鄧子,今天好不容易來一個懂行的客人,這月的絕活,我可就給這小孩露一手了!
“當然可以。”鄧浩初點了點頭。
這老人從那剃頭箱子裏麵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土刀,展開之後,開始表演這場絕活:刀鋒洗眼。
掰開上下眼皮,用刀片在眼球上來回刮過。
這是刀尖上跳舞的操作,必須要手十分的穩,這老人一個月,也僅僅動一次這刀鋒刮眼。
葉楓刮完之後,隻感覺眼清目明,連看東西都多了幾分光彩,他衝這老人拱了一下手,說老人家您報價。
“七塊,剃頭算上這刀鋒刮眼。”老人爽快的說道。
胖子都愣了,“我去,這一套都快趕上按摩了,才收七塊錢?外麵理個發現在都三十起步了吧!”
“不懂了吧,這就是老手藝人的風骨。”葉楓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指了指周圍:“這些基本上都是老手藝人了,見一次少一次,你可得好好看看。”
最後,葉楓的目光落在鄧浩初的身上,“你也算是老手藝人了。”
“陰行的同僚?我從你進門就感覺出了強大的靈魂力,你知道的,我就是幹這行的。”鄧浩初聳了聳肩,找了一把太師椅坐下了。
而胖子也交了五塊錢,想體驗一下這傳統的剃頭手藝。
葉楓沒有管他,坐在了鄧浩初旁邊的太師椅上麵,“這些老手藝人,都是你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