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一望無際的曠野中,軍旗飄揚,兩國的軍隊森然對峙著,我被高高的綁在戰車上,置於蒙軍的前方。

天上烏雲翻滾,風夾著砂礫橫掃而過,打在身上沙沙作響,生疼生疼的。

我看向前方騎在戰馬上的拓撥霏,他緊抿的雙唇、堅毅的眼神讓我心碎,我知道此時不管我說什麼雙方都不會聽的,我該做怎樣的努力才能讓兩國減少犧牲呢?是否咬舌自盡呢?我不能死,我要一死,雙方仇恨加深,且沒了顧忌會戰得更激烈。

我心裏千回百轉。儲弘並沒有塞住我的嘴,我想他就是想讓我向拓撥霏求救,以擾亂拓撥霏的心神,但他畢竟不了解我,我是不會求救的。他也沒有舍得將我綁緊,可能他認為我一個弱女子是跑不掉的,一路上我悄悄弄鬆了綁繩。

突然,我利用多年練習瑜珈的柔軟身體從鬆弛的繩子裏鑽了出來。一跳到地上,我快速跑到兩軍中間,迅速撿起一個石塊,用力砸向自己的頭部,血很快從頭上流了下來,流過我的臉頰,滴到我雪白的衣裙上,讓我看上去無比的淒美,我顧不得疼痛大聲的喊著。

“來呀!你們要打仗就從我身上踏過去吧!”

我高高舉起石塊,側著身子,這樣能看見兩方的動靜。拓撥霏和儲弘同時喊到“不要”,然後互相仇恨的瞪著對方,眼睛裏冒著火,似乎要將對方生吞活剝,轉而又擔憂的看向我。

兩軍仍在對峙著,誰也不肯先打或先撤,風似乎也停了,戰場死一般的寂靜,我又將舉起的石塊狠狠砸向頭部,“砰”的聲音在寂靜中讓兩軍動容,而我也支撐不住倒在了黃沙中,在倒地時我聽到了兩聲“撤”,瞬間黃沙湧動,心神一鬆我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是在蒙軍的軍帳中,頭上纏了一層層的布,滿身的藥味,儲弘抱著我坐在榻上,擔擾的說“放心,太醫已上了藥,過幾天你就會好的。”

我頭痛欲裂,不想理他,用手摸向頭部,我的頭發還在,和著頭發一起上藥包紮,這裏的醫生還真不敢恭維,他們不知道頭發很髒會造成感染嗎?我可不想因感染而送命。我忍痛慢慢對儲弘說到:“你讓太醫將布打開,將我的頭發全部剃掉,再重新上藥包紮。”

儲弘驚訝的看向我,我不耐煩。

“快點。”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讓太醫照做。布撕下很疼,我讓他們用冷過的開水將頭部侵濕後再撕,果然容易多了,頭發剃掉以後,我嘴裏咬了一塊布,忍著難忍的疼痛讓太醫用烈酒將傷口及頭部都清洗了一遍,再上藥包紮。一切弄好,我已是疼得一身冷汗,儲弘一直將我抱在懷裏,眼神中有欽佩有愛惜,我疼得難忍,手指甲深深的陷進他的手臂,他卻一動不動任我用力。

經過這次,我知道儲弘更加不會放我走的,女人們都以為男人喜歡柔弱的女子,其實他們更喜歡內心堅毅而充滿智慧的女人,與其說男人喜歡柔弱不如說他們更樂衷於去充當保護神,成就自己的英雄情結。

雖然兩國暫時處於平靜,但我知道戰爭遲早會爆發,我作為這場戰爭的導火索,在與不在、死或不死,都已經不能阻止這場戰爭了。

無視光頭纏白布的醜態,我在軍營中四處閑逛,暗地裏查看逃走的機會,其實相比在晉宮的時刻防範,我現在過得更輕鬆,反正儲弘將我抓來他就要保護我,如果不小心被弄死了,那就死吧,我的使命已為拓撥霏完成了,生死、美醜於我已經無所謂了。

儲弘看得直搖頭,而我總說“我現已成了女尼,你老將一尼姑藏著成什麼樣子。”

儲弘則一臉邪魅,“我發覺你光頭也很美,如此美貌尼姑,我可舍不得放走。”

我知他是絕不會放我走的,就算我有機會逃走,我還能回到拓撥霏身邊嗎?在拓撥霏的心裏我已經是不清白了。我猜想我被抓到蒙國的消息,他們肯定會極力隱瞞,他們是肯定不會讓此消息外露的,拓撥霏也許會宣布我中毒不治身亡,儲弘肯定會給我換一個身份將我留下成為他的後宮女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