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洪葉一拍手邊的卷宗:“戴天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楊蘇發展成了自己的線人,通過她拿到了李寶國外逃的證據,他一定是在準備向上級請示下一步行動的時候被張武發現,遭遇了毒手。”
“提審李寶國?”蘇海峰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再等一下,我還需要一些證據,僅憑一份外籍護照還不足以給他定罪,在我回來之前,我已經讓省廳給我準備一些資料了,差不多也該準備好了。”洪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伸手要拿起電話,一個號碼卻先一步打了進來。
“我是洪葉!”她冷靜地說到。
“洪警官,你需要的資料已經傳到了你的郵箱,這次要是立了功,別忘了請我們吃飯啊!”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個略顯興奮的聲音。
“我知道了。”洪葉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打開了自己的蘋果電腦,下載了一封郵件,隻看了一眼,便冷冷地說道:“傳訊李寶國,從他的身上打開突破口,這次我們要將這個罪惡的地方一網打盡。”
洪葉將張武的辦公室臨時改成了審訊室,跟隨她前來的一名警官將李寶國帶了過來,開始了對李寶國的審訊,讓我意外的是,蘇海峰竟然有資格和她坐在一起,而我和筱雨則被禮貌地請到了外麵。
筱雨此刻的心情顯得很好,嘴裏哼著歡快的曲子,白皙的小手抓著我的胳膊晃來晃去。
“幹嘛這麼開心?”我笑著看著她。
“當然。”筱雨得意地看著我:“我早就說過,戴天然和楊蘇不可能是壞人,怎麼樣?戴哥是偵查員,就連楊蘇也在為警方辦事呢。”
我淡淡地一笑,原來,這麼長時間筱雨的悶悶不樂不僅僅是因為在我們推理的過程中她插不上話,還因為我們曾懷疑過楊蘇和戴天然的死是他們自作孽。我輕輕地摟了摟筱雨的肩膀,沒有說什麼,走到了外麵,站在張武辦公室的窗邊,仔細地聽著裏麵的問話,不時抬眼看看這棟三層的賓館,二樓的地方,幾根粗大的管子突兀地接在那裏,一頭延向後院,在牆邊插入了地下,一頭就那麼插進了樓裏,看的我極不舒服,就像好好的一件藝術品被砍了一刀一樣。
屋子裏,洪葉已經開始了問訊。
“我是該叫你李寶國還是該叫你金在元?又或者叫你李部長?”洪葉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戲謔。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台商李寶國此刻已經垂下了他高昂的頭,沉默不語。
“你演技不錯,騙了我們一次又一次,可惜,你不該和楊蘇發生關係!”洪葉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嗎?”
“楊蘇偷了我的護照!”李寶國苦笑,“我原本以為,要是我太不食人間煙火,更容易引起你們的懷疑,可我沒想到,楊蘇竟然會偷了我的護照,我更沒想到的是,戴天然竟然也是你們的人,幫我的人明明說,這個團是他安排好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你接頭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李寶國歎了口氣:“我們一直都是電話聯係的,而且從來都是他打給我,每次的電話號碼也不一樣,我隻是按要求將錢送到指定的地方,他說我到這邊之後,會有人和我接頭,可我到這邊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直到楊蘇找到我,我以為她就是那邊來和我接頭的人,所以那天晚上我要求她盡快安排我出國的事,可楊蘇卻一臉的驚訝,我這才意識到她並不知道我的事,本來我想讓她閉嘴的,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她下手比我快,比我狠,等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和她一起不見的還有我的護照,沒有護照,我的計劃也就被迫擱淺了。”
“但是戴天然和楊蘇死了,你敢說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你和那邊取得了聯係,楊蘇和戴天然怎麼會有危險?他們的身份怎麼可能會暴露?”
“不是我!”李寶國矢口否認,“我沒有殺人,我本來是準備外逃的,當然越低調越好,還不想惹麻煩,隻是那時候,那邊突然打來電話,說已經安排好了,聽到我這裏出了事情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我以為他們是要放棄我了。”
“那麼,你又是怎麼混進這個團的?我們調查過,這個團裏其他人的確是台商,隻有你一個人的身份是假的,可你不僅混進來了,而且還成了這個團拿錢的人。”
“也是那邊安排的,那邊讓我隻要想辦法進這個團就行了,其它的都不用我擔心!”李寶國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皺起了眉頭,想到了一個問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排一個人進入原本已經計劃好的團裏,難道是社裏的人動的手腳?
針對李寶國的審訊沒有取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安排他出逃的人很謹慎,反偵察的能力極強,麵對這種情況,就是洪葉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安排手下的警察將他押送往省廳,關於楊蘇、戴天然、張武三個人死亡的調查依然沒有任何的進展,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凶手目前還在山莊裏。
洪葉坐在床上,顯得異常的焦躁,不時將手插進頭發裏,我和蘇海峰則站在一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至於筱雨,李寶國突然被警方帶走已經讓團上的客人感到了不安,紛紛詢問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她隻好耐著性子一個一個地去安撫。
“我太急躁了,原以為能從李寶國的身上打開突破口,沒想到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不能抓緊時間找到嫌疑人的話,我們所有的工作就要功虧一簣了。”洪葉的語氣中有些沮喪。
蘇海峰看了看她,想說些什麼,終歸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想想看,還有什麼人最值得我們懷疑,卻被我們忽略了的。”洪葉焦躁不安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