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在王彬的計劃之內的,可惜他忽略了一個人,或者說,他完全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我翻動著一遝照片,那是筱雨的相機裏的照片,“她當時要求筱雨為他們拍照,可她不知道筱雨有一個習慣,相機通常都是調整為連拍模式,就是這個。”我將一張照片遞給了洪葉,繼續說道:“他知道,動物園在進行一個計劃,恢複野生動物的本能,讓它們具備在野外生存的能力,這樣,事後他就可以將周靜中毒這件事推到小老虎的身上,而不會被任何人懷疑,因為,在人們的常規認知中,周靜被老虎咬的那一口是她唯一可能感染病毒的機會。他沒想到的是,就算動物園在實行那個計劃,也會定期為動物們注射疫苗,以免發生不必要的危險,在他的印象中,所謂的野生放養,大概就是完全沒有人管,所以他忽略了,小老虎的體內並沒有類似的病毒,這一點,魏鵬勃的檢測已經證明了。這就叫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而且,他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筱雨忠實地記錄了下來。”我指著洪葉手中的照片,照片中,周靜和王彬笑的異常的燦爛,可就在當時我和筱雨都不可能注意的一個角度上,他隱藏在小老虎下麵的手上卻閃爍著一縷寒光,那是一根針,半截針頭已經刺進了小老虎的體內,“這根針就是造成小老虎發狂的直接原因,因為這根針的目標太小,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隻需要隨手扔掉,就可以隱藏所有的罪證。”
“等等,哥哥,如果是這樣的話,周靜豈不是完全沒有感染那種病毒的可能了?”洪葉不解地看著我。
“當然不是,我說過,王彬這樣做的目的隻是將周靜感染病毒這件事推到老虎的身上,真正讓周靜感染病毒的人,還是王彬。”我閉起了眼睛,仔細回憶著那天的場景。
在周靜受傷之後,王彬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切,從口袋裏掏出了創可貼,說什麼也要周靜包紮好傷口,就算在周靜表示完全沒有必要的時候,他還是強行將創可貼貼在了周靜受傷的手指上。
“什麼人會有隨身攜帶創可貼的習慣?我記得,筱雨當時還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是之前買的,一直放在口袋裏,可是,如果是那樣,說明他早就忘了那枚創可貼的存在,當天他拿出來的時候卻太自然了,而且,那枚創可貼的包裝,也和一般的創可貼不一樣,密封的太完美了。”我微笑著看著洪葉,“所以這就是王彬最保險的手段,他也不敢保證小老虎就一定能將狂犬病毒傳染給周靜,因此做了另一手的準備,隨身攜帶著帶有另一種神經病毒的創可貼,就在等待這樣的一個機會,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太急於求成了,雖然周靜有極大的可能感染狂犬病毒,但是他需要一個立竿見影的效果,狂犬病毒的潛伏期太長,也難以保證,周靜一定會咬傷別人,將病毒傳遞出去。”
“葉子,你記住我這句話,王彬是凶手,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這種可控性極強的病毒從何而來,一定還有更深的秘密。”我直視洪葉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到。
“哥哥,你的推理完美地證實了我對他的懷疑,從防空洞裏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將目標鎖定在了他的身上,但完全是一種直覺。”洪葉笑了笑,我卻從中看出了一絲的苦澀,“可是,哥哥,雖然你有證據證明你的推理,但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就是王彬將病毒傳染給周靜的,那個創可貼現在也早就沒有了,根本無從查證。”她有些無力地說到。
我卻笑了,“葉子,你記不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到王彬時候的場景?”
洪葉那略有些莽撞的一槍雖然沒有要了王彬的命,但在隨後的撲擊中也讓他的手受了傷,我趕到的時候,就見王彬捂著自己受傷的手,在他的身邊,掉落著一塊創可貼,當時我並沒有多想,隻是隨手撿起了那塊創可貼,要給他貼上,可王彬的反應卻有些過頭了,躲過了我的關心,幾乎奪路而逃。
“就是這塊創可貼,它現在就在我的身上。”我笑著說到,“隻要拿去化驗,我敢保證,這上麵就有那種病毒,從這件事情的周密性上來看,王彬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計劃一旦展開,他絕不允許自己失敗,所以,這樣的創可貼,他絕不會隻有一個。”
洪葉點了點頭,“我想我明白了。”
“對。”我說道:“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如果沒有蘇楚這個變數的話,這個計劃相當完美,我們再怎麼調查下去,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