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饕餮(4)(1 / 2)

這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職業,甚至連編製都算不上,更別提基本工資了,但這已經是洪葉能為我爭取到的最大福利了,接連兩次協助她解決了難題,一筆數額不菲的獎金已經打到了我的卡上。

就在這一個禮拜裏,我意外地接到了錢老治喪委員會打來的電話。作為本市知名的考古學家,葬禮的受重視程度絲毫不亞於那些德藝雙馨的老前輩,隻不過讓我疑惑的是,這份受邀參加葬禮的名單裏,為什麼會有我?

“錢老與你雖然沒有師徒的名分,但卻有師徒之實!據我們了解,在錢老去世前那些天,您與他的交往是最為緊密的,而且他還將自己珍藏的書籍送給了你,以我們對錢老的理解,您可以被劃為他關門弟子的行列,所以,這個葬禮請您務必參加!”委員會的說辭讓我哭笑不得,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我就成了別人的入室弟子,錢老這種人必定是桃李滿天下的,如果讓他們知道我這個弟子根本就不懂任何考古常識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硬著頭皮,帶著因為身體原因暫時休假的筱雨準時出現在了錢老的葬禮上。現在無論到什麼地方,我都不敢和筱雨離的太遠,王彬這件事給了我太多的教訓,喪心病狂的人怎麼可能去管這個人是否無辜呢?

上午九點,葬禮準時開始,一個年輕人麵帶悲慟,捧著錢老的骨灰,緩緩走向墓地,正是錢老唯一的孫子錢曉旭,看著錢曉旭那因悲傷而有些蹣跚的步伐,對視著他因哀痛而紅腫的眼睛,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哥!”正沉思的時候,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一個低沉但卻不是清脆的聲音同時響起,我剛欲回頭,那個聲音已經繼續說道:“別回頭,我們是不請自來的,葬禮結束之後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談!”

那隻蒼白無比的手在我的肩膀上狠命地抓了抓,讓我不由自主地一陣呲牙裂嘴,但心裏卻暖烘烘的,蘇海峰這個家夥,終於活著回來了,除了看上去膚色不太好以外,似乎已經沒有大礙了。

心急如焚地等待著葬禮的結束,此刻我算是體會到熱鍋上的螞蟻是一種什麼感覺了。以洪葉的脾氣,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是絕不會輕易出現在我這裏的,而大病初愈的蘇海峰更沒有道理在這個時候還有閑心出來溜達。

有同樣心情的顯然不止我一個人,隨著冗長的悼詞一頁一頁地翻過,捧著骨灰盒的錢曉旭也漸漸有了些不耐煩,眼神不時地往下瞟,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塊明顯價值不菲的手表。作為錢老唯一的孫子,他竟然對這個葬禮如此的不在意,這似乎有些不太合常理。

痛苦的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能夠坐下來好好休息一會了,可惜洪葉似乎並不打算給我這樣的機會,直接把我們拖上了車,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嚴肅的一麵,我們四個人在一起,也從沒有過如此安靜的時候。

“你先說我先說?”車子開出足足五分鍾之後,洪葉才忍不住說到,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聲音不僅僅是低沉,更夾雜著一些不易察覺的嘶啞,這些天,不知她隻休息了多久。

“我先來吧!”蘇海峰收回了一直看向車窗外的視線,清了清喉嚨,張了張嘴,卻又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我不知道你想先聽哪一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大異於常人,根本沒有那種好消息所應有的興奮,反而使人覺得更加的壓抑了。

“好消息是,我們並沒有冤枉了王彬,這件事情確實跟他有著密切的關係!”沒等我問,蘇海峰就開口說道,我卻注意到,他強調的是“有著密切的關係”而不是“一手策劃”,這其中似乎還有這其它的隱情。

“沒錯,我想你已經猜到了,壞消息是,檢方認為我們提供的證據不足,很多疑點還沒有解開,這件案子打回來重新調查了!”蘇海峰靠在座椅上,苦笑著說道:“我先跟你解釋好消息,免得你始終無法接受王彬害人這件事,葉子按照保險公司的留底記錄,想要找到王彬的老婆,畢竟就算王彬死了,也應該對他的家人有個交代,可是你知道他留的那個電話是誰的嗎?那是王彬的另外一個號!進一步調查得知,王彬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結婚,那個受益人純粹是子虛烏有,而且,有個很糟糕的消息,就在三天前,經偵科的同事接到報案,保險公司在複查一份理賠報告的時候發現,王彬投保的那些人已經結束了理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