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黑啊,利潤又大,又沒有風險。”蘇海峰連連搖頭,“那些小偷、搶劫犯還不如努力學習,考個導遊證下來呢。”
“那可不一定非要有導遊證啊,裴皖就沒有,不還是一樣賺錢?”我也搖了搖頭,卻聽那店員又說道:“你們一不來,我這店裏的生意都差了好多呢,對了,聽說,前一段有幾個團的導遊甩客被曝光了,你們沒什麼影響吧?”
“沒有,我們可是正規的旅行社發出的正規旅行團,上麵就算是查也查不到我們身上!”裴皖連忙說到,“對了,李莉那幾個丫頭,最近沒自己過來過?”
“沒啊。”店員一臉驚訝地看著裴皖:“你們可從來都是集體出動的,要不我怎麼還覺得奇怪呢,這次竟然隻有你一個人。”
“哦,這樣啊。”裴皖接過了香,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店,我和蘇海峰連忙跟了出去。
按照客人們交的團款,裴皖在文靜和筱雨的幫助下,將那些香分發給了客人們,隨後便組織客人們有秩序地為老母上香,我也湊了個熱鬧,就當是為筱雨請願,蘇海峰難得的虔誠,跪在老母像前,念念有詞,細聽之下,才發現,他竟然在祈求老母保佑他和洪葉的感情能一帆風順,然而洪葉的聲音卻令我異常的詫異,她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說道:“我隻希望,他能知道我愛他。”
愛他?我愣住了,不禁又看了一眼蘇海峰,難道洪葉喜歡的人並不是蘇海峰嗎?
“對不起,施主,本寺不收俗世之香!”就在我還沉浸在洪葉的反常中時,一個沉穩緩慢卻又不容拒絕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訝然抬頭,就看見,那個在車上就與導遊唱反調的李明,在上完了裴皖交給他的香之後,竟又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了一炷香就要點上,卻被知客僧攔了下來。
“俗世之香?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這是俗世之香了?”被人揭穿了的李明卻是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看了一眼知客僧,淡淡地說到,“這香和你們的香有什麼不同?你看,連廠家都一樣,憑什麼你們賣的香上得,我這香就不能上?”
“施主,本寺不收外來之香,本寺為老母上的香都是佛前供奉了三年以上的香,你這香乃是俗世買來的香,怎麼可以辱了老母呢?”知客僧回答的彬彬有禮,卻是一步不肯退讓,堅決不肯讓他上這一炷香。
“大和尚,上香講究的是一顆虔誠的心,心在,哪怕是一片樹葉也是對老母的尊敬,佛祖當年拈花一笑,不也是隨手摘花嗎?”不知何時,蘇海峰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竟然湊了過去,雙手合十,微笑著說到。
知客僧一愣,蘇海峰說的不無道理,但如果讓李明上了這炷香,也就等於破了例,任誰都可以自己帶香來了,寺裏的收入可就要銳減了,想了想,他才說道:“施主,這是本寺的規矩,您若想上香,就請用本寺提供的香吧。”
“這樣啊,規矩可壞不得。”蘇海峰一臉無奈地看著李明:“這位先生,你看?”他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李先生,出發的時候我就交代過,到這裏上香,隻能用寺裏提供的香火,大家都是抱著一顆虔誠的心來祈求老母的庇佑的,怎麼好在老母的麵前起了爭執呢?”裴皖抱著臂膀,冷冷地說到,“我看李先生你也不是請不起香的人,不會在乎這麼點錢吧?”
李明的臉色猛地一沉,竟突然間痛哭流涕,“我怎麼不知道寺裏的規矩啊,可是我哪還有那麼多錢?我是來給我的老母親請願的,她就要離開人世了,她畢生的願望就是能親自給老母上一炷香,現在她沒有這個力氣了,隻能我代替她來,難道連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嗎?”
聽到這句話,裴皖的臉色變了變,我原以為她會大發善心,自己出錢給李明買香,可她臉上的異樣僅僅維持了片刻,便又恢複了冰冷:“既然是為老母親請願,就更應該虔誠一些,還在乎那麼點錢嗎?看你也是個孝子,怎麼這點道理都不懂呢?就算你把脖子上的鏈子當了,也能值幾個錢吧?”裴皖的話尖酸刻薄,李明忿忿地看著她,終於歎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