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呈大字型地躺倒在床上,浴巾的下擺向上拉開了老大一截,露出了雪白的粉腿,絲毫不顧忌我就站在她們的麵前,目光稍稍偏移一點,就會看到讓我欲火騰升的東西。
“你注意點,這還有個男人呢!”筱雨不滿地說到,隨手拽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裴皖卻毫不領情,一腳踹開了被子,就在那一瞬間,一叢烏黑映入了我的眼簾,真要命,這丫頭竟然連內衣都沒穿,我慌不擇路地奪門而出,身後傳來了裴皖囂張的笑聲。
就在我關上門之前,筱雨突然問了一句:“老公啊,你有沒有看到薛擎的手機啊?他說他手機不見了,找了一天都沒找到。”
“沒有啊,大概不小心掉在什麼地方了吧。”我隨口應到,向隔壁的房間走去,卻意外地看到了蘇海峰。
看到我從自己的房間裏丟盔棄甲地跑了出來,蘇海峰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的手上抱著自己的全套行頭,看來也被轟出了房門,準備和我擠一擠的。
原來文靜從筱雨的口中得知,洪葉和蘇海峰兩個人是情侶,便自作主張地將這兩個人安排到了一間房,葉子可是還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自然不會同意這樣的安排,便將魏鵬勃叫了過來,將蘇海峰掃地出門,可魏鵬勃本來的房間裏也是一位女客人,蘇海峰不可能過去,隻好來找我。
我想了想,裴皖原來的房間也是一位女客人,不如讓她和魏鵬勃原來房間的客人拚一拚,這樣除了文靜和筱雨原來的陪同房,裴皖的房間也成了空房,我和蘇海峰就可以一人一間屋子,互不打擾了,他睡覺的時候磨牙、說夢話無所不能,實在讓我無法忍受。
在費了一番口舌之後,房間的事情終於安排妥當,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黏膩膩的,在外麵瘋跑了一整天,又被這幾個小丫頭折騰了一頓,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好在這家賓館雖然不是什麼星級賓館,但起碼的衛浴設施還算齊全,三兩下扒光了衣服,我舒服地躺進了浴缸裏,隨手拿過一個瓶子,想塗些沐浴露,卻意外地發現,那是一個藥瓶,大概是裴婉落在這裏的吧,也沒有多想,就放了回去,享受著溫水的包裹,嗅著浴室裏一股獨特的芳香,身心很快放鬆了下來,我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閉起了眼睛。
在我的麵前,是一片山林,密密麻麻的樹木高高聳立,遮擋住了我向上的視線,鬱鬱蔥蔥的樹冠從高處俯瞰著我,黑暗中,有憐憫、有冷漠、有鄙夷、有不屑……陣陣微風吹過,陣陣冷笑傳入了我的耳朵,我的心髒不由得劇烈地跳動著,咚咚的心跳聲直接敲擊著我的耳膜,脖頸處的動脈鼓脹著,隨時都會崩裂。
我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別人的影子,也聽不到別人的呼吸,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可我總覺得,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緊盯著我,那種獨處黑暗中的恐懼感緊緊地包裹著我,讓我的呼吸都不由得加重了,戒備地看著四周,同時也在懷疑,自己明明在房間裏洗澡,怎麼眨眼間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甚至衣衫整齊。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周圍突然狂風四起,卷起的落葉撲麵而來,陣陣腥臭傳入了我的鼻子,我下意識地後退,卻猛地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霎時間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我勉力抬起頭,在狂風的吹拂之下,被遮擋住的天空終於呈現在了我的眼前,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月光卻顯得淒冷無比,月亮的周圍,更有濃厚的烏雲團團包裹著,遮擋住了漫天的星光,那烏雲張開了血盆大口,仿佛隨時會將圓月吞噬一般。
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了月光,隻有斑駁的幾點投射在地上,張牙舞爪的影子隨風擺動,仿若鬼影一般,隨時要將我吞噬,一股莫名的恐慌油然而起,我拔腿欲走,腳卻深深地陷入了枯葉中,那下麵一股沛然莫測的力量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腳踝,讓我無法移動分毫。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裏,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山林裏,隻有山風陣陣拂過我的身體,那股寒冷直透脊椎,讓人毛骨悚然。尤其,我還被一種未知的力量束縛著,人們害怕鬼神不是因為它們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而是因為我們的無知,因為不知道它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為不知道它們會對我們做出什麼。
我知道,自己陷入了夢魘之中,我知道隻要醒過來就沒有事,但是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低下頭,瘋了一般扒開蓋在我腳上的枯葉,鋒利的樹枝劃破了我的手,刺穿了我的手掌,我卻渾然不覺,隻感覺四麵八方都有一雙雙眼睛在瞪視著我,渾身的毛發都不由自主地豎立了起來,一陣陣冷風吹過,我卻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