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率先拿起了最上麵的四份檔案,一一打開,卻發現第一份檔案裏空空如也,竟是給今天的案子準備的空白檔案袋,餘下的三份檔案裏也隻有薄薄的幾張紙而已,簡單地記錄了最近發生的三起案子發生的時間和過程,對於失蹤人員的資料也隻有證件上顯示的那些,具體的資料還沒有來得及填充。
“這工作效率,也太讓人發指了吧?”蘇海峰哭笑不得,可惜現在沒人有精力搭理這個精力旺盛的過頭的話嘮,大家都一心撲在了工作上,仔細地翻閱著以前的老檔案,幾日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洪葉一杯接一杯地灌著咖啡,強迫自己保持著清醒,蘇海峰的話也沒有持續多久,便開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起了煙。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太陽漸漸西垂,月亮緩緩升起,我們沒有離開會議室半步,就連晚飯都是李景明親自送到會議室來的,當他看到會議室裏煙霧彌漫的時候,險些以為發生了火災,但卻並沒有說什麼,放下晚餐就出去了。
漸漸的,已經勞累了幾天的魏鵬勃最先撐不住了,她將幾張椅子擺在一起,和衣躺在上麵就睡了過去,歐陽雨萌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看的人一陣陣的心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雨萌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趴在桌子上便睡了過去。蘇海峰和洪葉將我所有的動作看在了眼裏,嘴角微微挑起,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真悶,我出去走走,你們去不去?”我活動了一下手腳,拉開了會議室的門,回頭問到。
“看完再去!”蘇海峰頭也不抬地說道:“順便看看有沒有超市還開著,帶包煙回來。”
“別抽了,換咖啡吧。”洪葉吐了口氣,說到。
不知不覺間,這一夜也要過去了,黎明的長白山腳格外的寧靜,陣陣冷風吹拂而來,讓我忍不住直打哆嗦,不知道筱雨現在在什麼地方,是不是真的就在白楓的床上,我記得白天的時候,她戴的是隱形眼鏡,這個傻丫頭,怎麼就說不聽呢?這次出來,不知道有沒有帶更換的框鏡。
掏出手機,手指放在了快捷撥號鍵上,猶豫了良久,最終卻沒有按下去,我到底還是個後知後覺的人,中秋的那幾天,我怕筱雨擔心,特意抽出了一個時間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我記得,那邊特別喧鬧,她說她正陪著客人漂流,我傻傻地信了,漂流,漂流,漂流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有蠟筆小新那獨特的聲音呢?
而到了這邊之後,我才知道,其實,漂流的全程都是沒有信號的,那時候,在我心裏占據了最重要位置的那個人,其實就在旅館裏,枕著白楓的胳膊,安靜地休息著吧。
“王警官!”就在我長籲短歎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輛帕傑羅車門突然打開,睡眼惺忪的李景明走了下來,抽出一根煙給我點上,“怎麼樣?有什麼線索了嗎?”
我注意到,他遞給我的竟然軟包的中華,作為一個著名景區派出所的所長,抽這樣的煙似乎也無可厚非,隻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在車裏,而不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出來。
“還沒有!”我歎了口氣,“現有的資料太瑣碎了,我們得一點點地整理,對了,李所,你怎麼不在辦公室,跑到車裏去幹嘛?”
“嗬嗬!”李景明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老了老了,就沒有你們年輕人的衝勁了,現在天天想的就是怎麼享受生活,辦公室裏沒有空調,這車呢,交警隊的兄弟們搞來的,在這放幾天!”
我當然知道,基層的警務係統經常會“借”車來“玩幾天”,隻要不太過火,比如開著豪車出去閑逛什麼的,相關人員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會議室裏裝空調,堂堂所長辦公室裏卻沒有,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李所這個所長當得,還真是清正廉潔啊。”
李景明並沒有接我的話,吐了口煙圈,頗有些惆悵地說道:“我當這個所長到今年剛好是第十個年頭,從我到這裏的那天起,就有接連不斷的失蹤案發生,查來查去,最後都成了無頭公案,都歸咎到了怪獸的頭上,其實我也知道,這個理由說不通,從來沒有人見到怪獸跑到岸邊來過,可是上邊逼得緊,沒辦法。本來當初調我來這裏,就是因為我當過特種兵,轉業後還破獲了不少案子,隻要再把這裏的案子解決了,就可以高升一步,至少要進省廳的,結果,我搞砸了,十年,這一呆就是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