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何嘉憶微微一笑:“我不希望在這裏見到你,隻是因為,人生若隻如初見,該有多好,在你眼中,我就永遠是那個女孩兒,而不是什麼女人!”
何嘉憶說著,抱著自己的孩子,慢慢地走遠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雨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我默默地念誦著這首納蘭性德的詞,竟不禁有些悲從中來,那剛剛被壓抑下的,筱雨離開的痛楚再次如潮水般洶湧襲來,我隻知是筱雨選擇了背叛,選擇了離開,卻從未想過,其實,不止一次下定決心要離開的人,不正是我自己嗎?隻是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等待她先說出口,隻是因為,自己不想背負上負心的罵名……
“天啊,那是什麼?”一聲驚叫將我從沉思中喚醒,猛然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天池湖麵上浪花翻滾,即便在濃霧中也若隱若現,而兩道泛著青綠的光芒從濃霧中透射而出,冷冷地注視著岸邊的人們,一個碩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東西靜靜地浮出了水麵。
天池怪獸,在一天裏,第二次出現了!
人群中發出一聲喊,所剩無幾的遊客們瘋狂地湧向了岸邊,盡管對這一切早有準備,我還是被駭的呆立在了當場,隻因那怪獸燈籠般的眼睛太過駭人,那青光太過冰冷,仿若審判之神的眼睛,不帶任何憐憫地注視著芸芸眾生,等待著蕩滌這裏所有的罪惡。
隻是一愣神的功夫,我便移開了目光,在早就勘察過的地方努力搜索著,果不其然,一道略顯陰暗,卻明顯不同於怪獸眼睛的光芒在那塊巨石的後麵閃了閃,那是接頭的信號,我沒有絲毫猶豫地便向那裏跑了過去,隻不過,我並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翻過欄杆,而是從岸邊繞了過去,歐陽雨萌也顧不得隱藏身形,疾奔而去,我們有把握在一分鍾之內趕到接頭的地點,而那個人要上岸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卻至少需要兩分鍾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我們抓到這個人。
可在努力奔跑中的我腦海中卻又冒出了一個極不舒服的想法,如果真的是白楓,通過筱雨,他應該很清楚,我們已經對這裏展開了調查,還會采用這樣的方式來與我們接頭嗎?
風靜靜地吹拂著,一條繩索在風中飄揚飛舞,而我和歐陽雨萌卻隻感到一陣陣的沮喪,當我們氣喘籲籲地感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隻是這“人去樓空”的景象,現場留下了一條還綁在護欄上的登山繩,一頂帽子就靜靜地躺在護欄邊。
我們失敗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如此,在我們向這邊趕來的時候,對方顯然發現了我們的意圖,先行離開了,甚至連裝備都沒有來得及撤走。
帶著無比的遺憾和沮喪,我撥通了洪葉的電話,報告了這條對我們極為不利的消息:“葉子,我們失敗了!”
“我知道了,你們回來吧!”電話裏,我聽不出葉子的情緒有絲毫的變化,她隻是這樣淡淡地說到,似乎對我們本次行動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嗯。”我掛斷了電話,招呼歐陽雨萌準備下山,卻發現她正對著那頂帽子發呆,“這帽子也有問題?”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眼熟!”歐陽雨萌說著,伸手就要去碰那頂帽子,我連忙攔住了她,誰知道那帽子下是不是藏著什麼機關呢。
“你太大驚小怪了!”歐陽雨萌笑了笑,“這可不是什麼警匪片,下麵不會有炸彈的。”說著,她拿起了那頂帽子,下麵確實沒有炸彈,但卻有一個黑色的垃圾袋,看著這個東西,歐陽雨萌一愣,驚聲說道:“我想起來了,這頂帽子,是清潔工人戴的,就是晚上拉走垃圾的那輛車的司機!”
她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忙不迭地打開了那個黑色垃圾袋,卻見裏麵散落著一遝名片,清晰地印著白楓的名字,一張紙條就夾雜在這些名片之中,上麵是有些歪歪斜斜的字跡:行動變更。
我和歐陽雨萌又喜又驚,喜的是白楓果然和這件事情脫不開幹係,從這些名片和這張紙條就可以判斷出,驚的是他果然已經有了準備,在沒有確鑿的證據的情況下,我們的工作將會越來越難展開。
“帶回去,做筆跡鑒定!”我果斷地說到。
歐陽雨萌卻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沒用,這些字很明顯是用左手寫的,而且隻有‘行動變更’四個字,並沒有說是什麼行動,隨便找個什麼理由都可以搪塞過去!”
雖然這樣說,她還是收起了這些東西,懷著不知該如何訴說的心情,和我一起返回了賓館,蘇海峰和魏鵬勃也都已經趕了回來,至於那位李總,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