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閃過的那道光,不知道用什麼形容,是希望嗎?還是別的什麼?我不知道,我隻是說,“你是男主角也行啊,總之要是個愛情悲劇,最後男女主角不會在一起就好了。”
然後他就說,“我不寫悲劇。”
我鄙視地看著他,問他,“樂觀主義者?”
他笑,回答說:“不是,是相信生活總有好的一麵。”
我哼了一聲。他清了清嗓子,真的開始問我了:“那麼請問這位小姐,今年多大?”
“20。”
“這不明顯在說謊麼。”
“信不信由你。”我心裏在偷笑著。
“那……你今天為什麼在這裏?”
“跟家裏人吵架被趕出來了,我爸會打人的。”
“呃……好吧,那,你平常喜歡做些什麼?”
“畫畫。”
“哦,不錯嘛。學習成績怎麼樣?”
“很爛,不然我爸也不會打我了。”
“那麼報給我聽你上學期期末考的成績。”
……
漸漸的,太陽開始下山了,店裏整個變成了桔紅色,我如果在晚飯前還不回去的話,逃出來的事情就會暴露的,所以我得走了。問他要了手機號碼以後,我就雀躍地搭上了回家的車。不過走之前,我沒收了他的煙,告訴他說吸煙有害健康,他無奈地笑了笑,在我走出店門的時候對我揮了揮手。
那個星期的雙休,我打電話給他,約他再次在這家店裏見麵。這次他還是一手拿著他所謂的稿子一手架著煙。
我一進門就衝到他麵前去把他的煙搶過來,丟到腳底下狠狠踩了兩腳。然後裝作沒事的樣子坐在他麵前,“親愛的向海哥哥,今天在寫什麼?”然後還沒忘記擺上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看他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我心裏覺得很滿足,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很喜歡捉弄人吧,哈哈。
“還在寫那個小說呢。”他笑笑說。
我覺得呆在他身邊很舒服。他說他叫向海,因為我死也不肯告訴他我的真實年齡,他也隻好說暫時叫他哥哥好了。
他的性格就像夏天的海一樣,平靜而溫暖。偶爾的笑容就像海浪,帶來的清涼讓人覺得很舒服。
“啊,我說了我要當女主角的。我是女主角嗎?”
“下一篇寫你好不好?”
“不好,這篇就要。”
他剛開口想說什麼,突然眉頭皺在了一起,痛苦地低下頭去按著自己胸口下麵的位置。
他那個動作把我嚇到了,“怎麼了?”我急忙問他。
隻見他搖了搖頭,艱難吐出兩個字:“胃……痛……”
我知道胃痛是很難過的,所以這下我更急了,“你有藥嗎?”
“沒……有……不過……沒關係……一下子就好了……”
在慌亂中,我隻能握住他的手,因為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減少我的痛苦的。
他的手捏我的捏得很緊,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就連我心裏都有那麼一點疼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緊握的手開始鬆開的時候,我嘻嘻笑著問他,“我的手握著舒服嗎?”他尷尬地正要放開,結果手卻被我拽著不放。他無奈了,說,“放開啦。”我噘著嘴不同意,說,“你讓我當你這部小說的女主角我就放手。”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問我:“為什麼非要這一部?下一部不可以嗎?”
我“唰”一聲站起來,把他嚇了一大跳。然後我就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你!踩到地雷了!今天請我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