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一扇窗,一扇敞,一扇闔)
眼看那劍上的寒光劈頭蓋臉地就要陷入自己的腦袋裏,速度奇快,猶如一陣疾風鋪麵而來。劍刃雖然還未貼麵,孟崀卻感到一股鋒利的波動提前蓋在他的臉上,這種鋒利令他渾身毛孔都悄然縮緊。
孟崀心想大事不好,這動作的速度、力度和氣勢,若在前世,常人是根本做不到的,自己又不會武功,有時候走路連靜止的電線杆都躲不開,現在又如何躲掉這電光火石雷霆萬鈞的一劍。
可說來也奇怪,孟崀眼看這劍劈了下來,隻感覺腹部一股暖氣瞬間灌注全身,身體各部肌肉一緊,就下意識地腰部用力一扭,肩部向側後方傾了幾寸的距離,卻恰到好處地把迎麵而來的寒劍躲了過去,劍刃從他的耳畔呼嘯而過。
“啪。”
孟崀雖然躲開了,可他身後桶口粗細的一頭金發的銀杏樹卻沒有躲開這一劍。銀杏樹的樹幹循著一條筆直的斜線齊齊斷開,截麵平整如鏡。
孟崀又是速度奇快地向旁邊邁了兩步,差點被倒下的銀杏夯進土裏。
孟崀見這黑衣人的劍勢如此凶狠淩厲,驚出一身冷汗,卻感覺不到進一步的寒冷,因為深秋冰冷的暴雨早已將他全身濕透。
可這一劍未息,一劍又起,黑衣人又是左手呈水平姿態晃出一段圓弧,一輪彎月眼看就要從孟崀的腹部處將他齊齊斬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孟崀借著體內奇怪氣體的暖意,下意識的反應也是極快,隻見他身子猛得向前一躬,屁股往後一翹,那道彎月斬了個空,孟崀的躲過這一劍之後,身體又立刻彈直,像一顆樹苗被突如其來的外力壓彎了腰,外力消失後,樹幹又迅速恢複筆直。
孟崀剛一站直,黑衣人左手迅速收縮之後又是一推,這一劍十分狠毒,劍尖直指孟崀臍下三寸的位置,孟崀清晰地看見,眼前的一排雨絲被寒光齊齊戳斷,他抬起屁股往旁邊一送,這一劍又落了空。
幾招下來,黑衣人馴獸師一樣逼迫著孟崀極其迅速地擺出各種或風騷或狼狽或嫵媚的動作,若忽略掉黑衣人的存在,孟崀仿佛在跳一支奇怪的霹靂舞。
……
可說來也奇怪,孟崀借著從腹部傳遍全身的暖氣,全身肌肉緊繃,雖然沒有感覺自己有力拔山兮的蓋世氣,卻感覺自己的身手變得異常的敏捷,而且眼睛捕捉事物運動的能力也變得異常強大,與他前世極速飆車時視覺狀態最好的時候相比,也強出不少。所以雖然那黑衣人的動作極快,可孟崀卻將他動作看得分外清晰。
他在躲過前幾招之後,對身體的控製顯得越發輕車熟路,呼吸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急促,黑衣人的每一劍他都能憑著下意識的反應,恰到好處的躲開,不多一寸也不少移一尺,顯得十分吝惜氣力。
黑衣人雖然連連出招都落了空,除了砍倒了幾棵銀杏之外,並未傷到孟崀絲毫,但他眼中的陰厲之色未減,卻更添了幾分狠勁和戾氣,仿佛孟崀的反應他早有準備,隻是在等待著孟崀出錯的契機,可是這機會遲遲沒有出現,黑衣人又加猛了攻勢,劍勢雖然更加淩厲凶悍,卻好像有一絲不可言說的急迫和憂慮。
孟崀瞳孔微縮,注意力高度集中,一邊搖肩晃臀地簡潔利落地躲閃著,一邊琢磨著如何反擊這個黑衣人,一直這麼被動也不是辦法。
由於黑衣人攻的太投入,把孟崀當成毫無還手之力的對象在蹂躪,所以防守方麵出現了一些漏洞。
黑衣人的動作雖然極快,出手動作的推拉刺剜耗時極短,可孟崀卻看得分明,因為他眼睛的捕捉速度比黑衣人的動作速度更快。映入他眼簾的景象仿佛慢動作回放,讓他有很充分的時間做出躲閃甚至反擊的準備。
於是孟崀在側身躲過黑衣人的一招長驅直入的直刺之後,他右手突然發力,猛地往後一收,卯足了力量,可這回準備出手的時候卻再沒有感覺那股暖氣對自己的動作有任何助力。孟崀也未考慮太多,隻是幹淨利落的一掌推到黑衣人的臉上。
“啪!”的一聲,十分清脆。
黑衣人的腦袋並沒有像孟崀預料之中的,高高飛起,久久不能落地。被孟崀一掌擊中的黑衣人的腦袋,隻是一動不動,連小幅度的歪扭都沒有,反倒自己的手腕受到一股反震之力,有些發麻。
孟崀隻感覺這一掌像推在河水之中的巨大鵝卵石之上,除了手掌中濕漉漉和發麻的感覺,便隻剩下在暴雨中很難分辨出的“啪”的一股異響,這一掌,更像是一個不痛不癢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