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銘祺對眼前的宣元翡翠鼻煙壺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如果記得沒錯,當初在大順府的潤澤花園裏挖出來的那兩大箱子古董裏麵,好像就有幾個與其相識的東西,隻不過當時也沒在意,更不知道這物件的名字。此刻拿到手裏一比對,居然是一摸一樣,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猜的沒錯的話,肯定是和珅當初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皇宮裏弄出來,占為己有。

劉銘祺盡量裝作愛不釋手的樣子,不停地在手上把玩一番。如此這般做做,無非是在演戲罷了,至於他演的是什麼戲,隻有他和王世長心裏知道。

眼睛都盯散光了的倪道傳,心急火燎地在劉銘祺的耳邊悄聲道:“巡撫大人,讓下官也把玩把玩?”

早知道他不滿足於隻瞧不摸的現狀,心中不由暗喜。宣元翡翠鼻煙壺恰如同美女雪白稚嫩的美股般讓所有的男人想入非非,誰不想撫摸撫摸,體會一下快感。劉銘祺也是哼都沒哼一下,便轉手遞給了倪道傳,於是眾人相繼把玩體驗快感。

該輪到馮天培了,隻看他不屑地眼神瞥了眾人一眼,捧著宣元翡翠鼻煙壺上前一步,湊到葛爾泰的身邊,煞有介事地道:“提督大人有所不知,據我所知宣元翡翠鼻煙壺不但價值連城,並且下官還知道它有個秘密絕妙之處。”

馮天培對古董頗有研究,所有的奇珍異寶隻要他搭上那麼兩眼,便能知曉此物的珍貴程度和收藏價值。家裏的古董也是堆積如山,隻不過都被他視為廢銅爛鐵般地堆進雜庫,真正像樣的古董倒是沒幾件,今日一見此寶貝,令他眼前一亮,雖然不能占為己有,但總能在提督大人麵前賣弄一下自己對宣元翡翠鼻煙壺的了解和見識。

葛爾泰一聽,眼睛裏閃過一束強光,甚是驚喜,忙側耳問道:“有何妙處?快說給本官聽聽。”

馮天培洋洋自得地笑了笑,正欲張嘴相告。突然,禮房門前急跑來的宅兵猝聲慌報道:“啟稟提督大人,大事不好啦,您快去看看吧!鎮總兵王大人和京城來的福公公在酒宴上打起來了,您再不去,可就要動手啦!”

這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好端端的怎麼說打就打起來了呢,這也太不給提督大人的麵子了。葛爾泰聞聽過後,臉色怒容泛起,哪還顧得上聽馮天培在這瞎白話,“這這這,簡直是此有此理。”一邊氣腦一邊又隨口對馮天培囑咐道:“本官先去調停一下,馮大人欣賞過後,先替本官保管一陣,本官去去就回!”說完,疾步出了房門,隨宅兵而去。

眾人也搞不懂王世長怎麼會好端端地跟個太監打的是哪門子的架!難道是喝多了不成?

馮天培可沒心思管那麼多,別說是王世長跟福公公打架,就算是跟閻王爺打架,他也沒閑工夫湊熱鬧,眼下正抓緊時間驗證一下自己所說的絕妙之處,也好回來討得提督大人的歡心。

馮天培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宣元翡翠鼻煙壺上,正在一門心思地鑽研此物。

忽然,“嗖”的一聲,不知哪裏飛襲而來的一顆花生粒大小的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偏不斜,正中馮天培的手腕處。隻見他單手倏然一抖,“啪”的一聲,宣元翡翠鼻煙壺應聲落地,摔得是粉身碎骨。

就在宣元翡翠鼻煙壺落地的一霎那,忽見一個黑影從禮房的角落裏一閃而過,縱身飛出窗外,不知何處去了。

眾人頓然愣怔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驟然發生的一切……

倪道傳兩腿一軟,啪嘰一下,跟老母雞下蛋般趴在地上,魂不守色地驚恐起來:“啊,……碎了,皇上的禦賜的宣元翡翠鼻煙壺碎了。”伏在地上的倪道傳跪退數步,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害怕,小臉頓時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幸虧這不是在他手裏掉的,要是在他手裏摔碎的,當場就能死過去,摔碎皇帝的玉賜之物,輕則抄家,重則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