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祺那日在大興酒樓醉倒後,張管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背回劉府,七八個禦醫輪流診治,想盡辦法為代理皇上劉銘祺解酒,服了藥,醒酒湯灌了幾桶,卻全然無效,躺在床上睡了七八天,還是不醒人事。期間還發了兩三次的高燒,可把秀娘和薛碧貞給嚇壞了,兩個人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地守在他的床邊,光眼淚少說就流了一大盆。
“老先生,都過去這麼多天了,老爺他何時才能醒過來呀?”滿麵疲態的秀娘來到老禦醫身後,一雙黯枯無澤的的眸子閃著灰暗的光,語氣中帶著焦慮,低聲問道。
那老禦醫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眉頭緊鎖,單手扣住劉銘祺腕部的脈搏,沉吟了半響,眼中漸漸泛起了欣慰的笑意,隨後又起身探了探劉銘祺的額頭,微微地點了點頭,這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轉身對著圍在床邊的眾人露出一絲安心的微笑,輕聲道:“從近幾天的恢複情況來看,劉皇上身體內的酒精已然完全清除,臉上已經增添了幾分血色,高燒也漸漸退熱,大有好轉之跡,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老爺沒事就好,有勞老先生了,張管家打賞。”秀娘聞之一喜,心裏總算是踏實了一些,也學著老爺平時應酬的樣子,吩咐起張管家打賞,能把老爺從鬼門關內拉回來,金子銀子還有什麼值得吝嗇的呢!
“奴才深受皇恩,怎敢另行受賞!”誠惶誠恐的老禦醫連連頷首道。
“老先生醫術高明,勞苦數日,得些賞銀本是應該,收下吧!”秀娘柔聲吩咐道。
老禦醫聽秀娘這麼說,也不再推辭,雙手接過張管家塞給他的一把銀票,激動萬分,跪地連連叩頭施禮道:“奴才謝過明珠格格賜賞!”嘴上雖然說不收不收,其實也是裝裝樣子罷了,就跟後世的醫生收紅包似的,表麵上:救死扶傷,私下來:有錢才行。好在劉銘祺人家乃是皇親國戚的身份,再加上兵部尚書的身份,就算是不賞銀子,禦醫也不敢不盡心盡力,換作是老百姓有個災病疾患的?那可就不一定的事了。
正在說話間。一旁的玉兒忽然驚呼一聲,臉上一片驚喜交加:“啊,夫人,老爺醒了!老爺醒了,老爺醒過來了……”聞聽玉兒這一聲呼喊,激動得薛碧貞和秀娘如同飛一般地奔向床邊,驚喜道:“老爺,老爺……”眾人也隨後圍在床邊,一聲高過一聲地呼喚著劉大老爺趕緊醒酒。
如夢初醒的劉銘祺凝著眉頭,腦袋重得難抬,跟鉛球似的,暈暈沉沉地在床上呻吟道:“酒,上酒,酒幹倘賣無……”看這樣子,頭腦好像還不是很正常,嘴裏甚至還在胡言亂語。
“快,快給劉皇上喝碗濃茶,壓壓神兒。”禦醫十分有經驗地在身後大聲提示道。愣在一旁的玉兒忽然緩過味兒來,忙轉身跑到桌邊,匆忙把沏好的涼茶倒了一碗,遞送給秀娘伺候著。
劉銘祺咕咚咕咚喝了三碗涼茶,苦得他差點把舌頭沒吐出來,涼茶苦口利於解渴,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隨即精神也為之大震,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眯縫著眼睛瞧了半天,他才看清眼前盯著自己看得人還真不少,兩個大小老婆自不必說,見他醒來,喜極而泣,哭紅了雙眼,丫環管家,還有守在人群後麵的宮內禦醫。
劉銘祺眨巴眨巴眼睛,眼珠轉了半天,像是在回憶些什麼,半響,才懵懵懂懂地道:“紀前輩呢?他……他有沒有答應出山?”
“回稟老爺,紀前輩不但答應出山,而且在薛禮薛大人的協助下,清華學院的正按您的意願如火如荼地進行中。您就放心吧!”張管家在一旁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