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在車站台階上扯著衣服抖了半天，可伸著鼻子聞的時候，身上還是有非人類的味道，最後林成跑到車站衛生間脫了身上的小背心想徹底清洗一遍。不一會兒，林成清洗完畢正準備穿衣的時候，廁所裏間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穿著講究的老頭。老頭看了一眼林成，就笑嘻嘻地說：“小夥子身材不錯啊，看樣子你是當兵的吧？嗬嗬。”林成一聽，心裏一沉，不是吧，這麼快就暴露身份了？連一個老眼昏花的老頭都看得出來我是個當兵的。“嗬嗬，你是偷跑出來玩的吧？這樣不好哦。”老頭笑嘻嘻地看著林成，好像要對林成繼續研究下去似的。林成見狀，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灰溜溜地跑出了衛生間。
又等了一會兒，林成要搭的第一班大巴就來了，林成第一個上了車。
坐在大巴車的最後麵，林成一直想著老頭的話，心裏多了一份擔心，擔心自己還沒到目的地就被人識破，然後棄屍荒野。可這裏是離軍營最近的一座小城，平時一些士兵在這裏落腳也是常有的事，那老頭也許就是瞎說的，想到這裏林成才稍微安心一點，但這也警告了林成萬事小心，不要這麼容易被人識破。
大巴來車站之後並沒有馬上走，它得等人來的差不多了再走。林成上車後睡意就來了，畢竟今天起的太早，又趕了這麼遠的路，於是林成便抱緊雙臂準備睡了。由於多年軍旅生涯的緣故，林成睡覺往往睡的很淺，平時隻要一點點動靜就能把他吵醒來，所以林成雖然想睡，但是一些人上車、放包、找座的聲音實在太大，林成就隻好閉目養神了。過了一會兒，林成感覺自己的位子往下一沉，就知道自己身邊坐了人。出於好奇，林成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發現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也在看林成，而且是從頭到腳地看，看了一遍後，中年婦女皺了皺眉，然後就換了座位。林成見狀，立馬就納悶了，難道現在連一個中年婦女都要對自己嗤之以鼻了嗎？人心不古啊。
大巴車終於啟動了，目的地是月城。林成閉著眼睛想著一些事，但想了一會兒後就沒想了，有些事不能想多，想多了會徒增煩惱，甚至還會頭疼。
大巴啟動後車裏變的很安靜，大部分人都已經閉上了眼睛，估計是太早趕車，沒睡好覺。大巴一路前行，司機開的很平穩，林成也跟其他人一樣閉上了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就停了下來，司機扯著嗓門對著車裏麵喊，說到了什麼地方，上廁所的可以上廁所，吃飯的可以吃飯。林成睜開眼睛瞄了一眼車上的表，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林成下車隨便吃了點東西，上了個廁所，然後便回到了車上。從小城出來的時候，大巴車沒有坐滿，在這個補給站停車時又上來一些人，林成身邊也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林成沒怎麼注意就閉上了眼睛。
大巴依舊平穩行駛，林成卻沒了什麼睡意，隻是閉著眼睛。走了沒多久，林成就覺得有人輕輕地碰了他幾下，隻是在他還沒有睜開眼睛作出反應時，就覺得有東西已經輕輕地往自己褲子口袋裏探。林成心裏一笑，哈哈，出門還能遇上這事，看來旅途不會無聊了。等那東西伸到口袋裏夾住了自己的錢正往外麵拖的時候，林成一巴掌就拍住了伸到自己口袋裏的東西。林成的這個動作把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嚇了一跳，中年男人惶恐地看著林成，手裏還握著伸進林成口袋裏的工具。林成把手抬起來，發現伸進自己口袋裏的是一個很薄的鐵片夾子。“對不起，我……”中年男人說話了。林成沒有說話，隻是笑笑，他想知道中年男人對自己會有怎樣的說辭。“對不起，請不要報警，你可以打我，隨你怎麼打。”中年男人懇求道。林成聽中年男人這麼說，皺了皺眉，這時林成才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麵容黝黑，臉上布滿深深地皺紋，一雙手已粗糙不已，指甲裏還有很多黑色的東西，穿的衣服的破爛程度跟自己穿的不分上下。中年男人見林成不說話，就從衣服的內袋裏掏出一張已經發黃的照片，說：“她是我女兒，是我在一個垃圾堆裏撿的，她從小就有病，我得給她治，可我又沒手藝賺不到錢，所以隻能做了這行。求求你，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要報警，不然我被抓了，她就會被餓死。”其實林成本沒打算深究，現在聽到這個中年男人這麼說，心裏反而酸酸的。林成笑了笑，從自己口袋裏掏出那一疊看起來很多的錢，林成從裏麵掏出一張大的遞給中年男人，說：“大家都不容易。”中年男人以為對方能夠放過自己就算萬幸了，沒想到對方還會給自己錢，中年男人顫抖著雙手接過錢，深深地說了聲謝謝。
車子又走了一會兒，當來到一個小集鎮的時候，中年男人就起身下車了，他在下車的那一霎那，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成，眼裏盡是感激。看著中年男人遠去的背影，林成就納悶了，車上這麼多人，為什麼中年男人會選我這個一眼看上去就沒錢的人呢，難道是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