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遠沒來由地打了噴嚏,鄭秀梅橫了他一眼:“叫你晚上不要去礦場,你非要去,怎麼樣感冒了吧?”
“楊大伯,要不要我送你到鎮裏的醫院去看一看?”田軍嗬嗬一笑,將手裏的酒碗一放,今天楊明遠家裏收早稻,他帶著鎮裏的幾個人過來幫忙,大半天的功夫就收割得差不多了。
“沒事,不用,不用,家裏有感冒藥的!”楊明遠搖搖頭,端起酒碗道:“大概是昨晚受了涼了,沒事,喝酒!小田,今天多謝你們幾個了,下次等學光回來我讓他請你們去鎮裏的館子裏吃飯!”
幾個鎮政府的人紛紛搖頭,都說這是應該做的。
“不知道怎麼的,我今天怎麼老覺得眼皮跳得厲害,而且心裏空落落的,好像丟了魂一樣的,做菜連鹽都忘記放了!”
鄭秀梅輕輕歎息一聲:“哎,老了!”
田軍一愣,讓他幹活他行,讓他安慰人,他還真不會!
“媽媽,你不老,你還年輕漂亮著呢!”
楊雅芳放下飯碗,跑到媽媽身邊來,輕輕地搖著媽媽地手臂,鄭秀梅伸手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嗬嗬一笑。
津市市委辦公大樓,副書記辦公室。
楊天虹靠在椅子上,聽著組織副部長孫雲帆彙報人事考核工作,思維卻拓展開來,孫雲帆是市長管雲路的人,他這次提出的人事調整名單,想必就是管雲路的意思了,倒不是管雲路想要跟********方仁泰頂牛,而是他想要在經濟開發區的領導班子選擇上占點優勢,畢竟經濟開發區是市裏這幾年的重點項目,未來他的意誌要貫徹執行下去,就不能不早作準備。
和開這頭老狐狸,他這個市委組織部長不來彙報工作,而是直接讓孫雲帆向自己來彙報,這不就是明擺著要靜觀其變嘛,看來這次人事任命在書記碰頭會上是不可能達成一致了!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間劇烈的震動起來,孫雲帆知趣地停止了彙報,抬頭看了一眼楊天虹:“楊書記,我們組織部的初步方案是這樣,您看還有什麼需要調整的?”
手機在辦公桌上頑固的跳躍著。
楊天虹眉頭一皺,也不知是在煩來電的不識時務,還是在煩惱眼前的人事調整工作,伸手捏了一下鼻梁,隨後慢慢地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孫雲帆:“雲帆,這一次的人事工作調整關係到我市未來的全麵建設工作,你們組織部回去再把工作做細一點,一定要慎之又慎,細之再細,候選人的選擇上一定要注意放眼全市,那些工作能力突出,政治上過硬的同誌尤其要關注!”
孫雲帆一愣,顯然,楊天虹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過是些場麵話而已,看著楊天虹的臉色他也不敢再說什麼。
“楊書記,那我回去再做做工作,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辦!您忙,我就不耽誤您的工作了!”
楊天虹點點頭,身子向後一靠,緩緩地閉上眼睛。
孫雲帆見狀,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楊天虹一把抓起手機接通電話,還沒有開口就聽見電話裏傳來一聲顫抖的聲音:“天虹,天虹,我看到我們的狗兒了!”
一聽是妻子許煙柔的聲音,楊天虹的鼻子一酸,妻子這二十多年來一直生活在深深地自責之中,柔聲地安慰道:“小柔,對不起,這次我沒能陪你,春節吧,春節咱們一家人出去走一走!”
“天虹,天虹,是真的,我看到狗兒了,你不相信的話問瑤瑤,她也看到哥哥了!”
楊天虹還沒有反應過來,話筒裏傳來一聲急促的聲音:“爸,是真的,哥哥長得跟你幾乎一模一樣,而且,我也看到了媽媽說的他右邊耳朵根子下的確有一顆痣!”
楊天虹聞言心頭一震,“唰”地站起身來,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急促起來,顫聲問:“瑤瑤,你看清楚沒有,確定是右邊耳朵根子下麵有一顆痣?”
“爸爸,我看得很清楚的,的確是右邊的耳朵根子下麵有一顆痣!”
“他在哪裏,叫什麼名字,都搞清楚了沒有,你們不會貿然去跟人家相認吧?”楊天虹此刻恨不得仰天大吼幾聲,發泄一下胸中的喜悅之情,旋即又開始擔心起來,畢竟這世界長得像的人很多,或許人家碰巧在右邊耳朵下有顆痣呢?
“爸,你女兒就那麼傻嗎,媽媽當時恨不得就撲過去抱著哥哥叫我的狗兒呀,都被我拉住了!”
電話那邊傳來妻子許煙柔笑罵女兒的聲音,顯然,她的心情好了太多,隻希望這一次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爸,曹伯伯不是在川西當副省長嘛,讓他幫忙查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