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怒了,他是真的發怒了,作為堂堂的********,他都已經做出如此低的姿態了,想不到楊學光居然還是如此不給麵子,真以為他是楊老的孫子就老子天下第一了,非要死死地揪住孫仲父子不放!
而且,偏偏這小子還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高姿態,似乎全國大大小小的官員就他楊學光一個人愛民如子一樣!
除了在中央首長麵前,他趙誌什麼時候有擺出如此低姿態的時候!
“學光同誌,你是一個黨員,你也是江南省委領導下的領導幹部!”趙誌的聲音漸漸地嚴厲起來:“你對省委的工作有什麼不滿,完全可以當著我的麵指出來,說話不用這麼陰陽怪氣,你以為整個國家就你楊學光一個人是好官,是清官,是愛民如子的官?”
楊學光心頭一震,他從趙誌的這幾句可以說是憤怒得要發飆的話裏感覺出了危險,很顯然,趙誌依然在以為隻要自己不對孫仲苦苦糾纏,他就可以保護下孫仲來,難道趙誌這個********不知道整個江南的治安環境都已經糜爛了麼?
“趙書記,你說得很對,我是一名黨員,也是雍州市的一名副市長,所以,我更清楚我的肩膀上應該承擔著的是什麼!”
楊學光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趙誌的幾乎鐵青著的臉,很認真地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江南的社會環境的問題!”
楊學光的雙目如電一般刺向趙誌,這一刻,他猶如雍州幾百萬群眾附體,似乎也忘記了眼前的趙誌就是能決定他未來前途命運的人!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一個字接一個字的說道:“趙書記,我想請問您一句,如果,今夜被冤枉的不是我的話,而是另外一個普通的副市長,您會因此大發雷霆麼?”
趙誌微微一愣,愕然地抬起頭來,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個********似乎還真不能把眼前這小子怎麼樣,即便是上麵的領導要布局未來,也要看楊老的臉色,更何況自己呢?
羅紋傻眼了,呆呆地站在一邊,腦海裏一瞬間僵硬了,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副廳級的副市長敢於跟趙誌如此說話,而且,楊學光的表情如此的冷靜,淡然,就好像在學校裏跟老師討論問題一般。
“當然,您是一把手,您高高在上,您要下去視察工作,辦公廳一安排下去,不說黃土鋪路,淨水潑街,起碼交通管製,視察的地方官員群眾都要背誦很長的劇本,雖然那些人可能隻有一兩分鍾跟你麵對麵的時間,他們甚至可能緊張得還要浪費一分多鍾,那麼剩下的幾十秒,他們都必須按照領導給他們劇本來說話,都不能多一個字!”
楊學光已經豁出去了,既然跟趙誌已經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也就不必要顧忌那麼多,至少也要讓趙誌知道,他一心要保下來的孫仲到底是怎麼管理省政法委的工作的!
省委一把手又如何?,尼瑪,老子的爺爺還是開國功臣,還位位列至尊呢,江湖朝堂之上,論起地位,麵子來,並不比你趙誌差多少!
趙誌這下是真的呆了,他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句訓斥,就引發了楊學光如此的怒火,似乎這是楊學光壓抑在心裏很久的話了。
羅紋更是傻眼了,沒想到楊學光不僅僅是發泄一通這麼簡單,看楊學光的樣子是要對********進行一番批評教育了,這個時候,自然就是自己這個秘書要趕緊出來救駕了,否則的話,趙誌的臉往哪裏擱?
羅紋立即小跑著走上前來,一把伸手拉起楊學光,就往門外推:“楊市長,楊市長,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先喝杯水,回去休息一下,書記也累了,也要休息一下了!”
“你放心,我會走的,不用你羅處長來趕我走!”楊學光冷笑一聲,伸手撥開羅紋,羅紋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哪裏會是楊學光的對手,楊學光輕輕地一撥,羅紋腳下一個趔趄,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幾步,差一點摔倒在地。
“趙書記,您以為您往下麵這麼一走,您就看到了真正的情況了,您看到的不過是人家想讓你看到的情況罷了!”
楊學光冷笑一聲:“為什麼每年有那麼多上訪的,有那麼多進京告禦狀的,那是因為現在群眾們都知道,隻有更高級的領導重視起來,他們反映的問題才有可能得到解決!”
“可我們是怎麼對待這些反映問題的群眾的,押送回來,對,您沒聽錯,就是押送回來的,他們隻是反映問題的群眾,不是我們的階級敵人,不值得我們用這種手段來對他們!”
趙誌的臉色越來越黑,羅紋大驚失色,慌忙掙紮著跑了過來,聲音裏有些哽咽:“楊,楊市長,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這一次,楊學光沒有推開羅紋,而是慢慢地走向門口,伸手拉開門,突然間腳下一頓:,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知道,孫仲如果被處理了,您這個********麵子上不好過,因為孫仲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如果連心腹大將都保不住,以後還有什麼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