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坐在案幾後閉目養神,身上盔甲已經擦得光亮,頭盔放在案幾上,已經擦拭得雪亮的戰將刀就放在案幾上。
這時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子良閉著的眼珠子一動未動,直到勃勒罕疾步走進來稟報道:“侯爺,回紇人向葛邏祿人動手了!”
趙子良豁然起身,問道:“情況如何?”
“根據夜不收探查,葛邏祿人好像早有準備,骨力裴羅原本是中了計的,但是他臨時發下重賞,回紇騎兵在重賞之下舍生忘死地與葛邏祿人廝殺起來,現在葛邏祿人的營地內一片混亂,雙方殺得不可開交,短時間之內隻怕分不出勝負!”
趙子良問道:“前方所有敵人探哨是否清理幹淨?”
勃勒罕點頭道:“前方夜不收來報說所有回紇和葛邏祿人的探哨都已經清理幹淨,我軍可以毫無聲息突進到雙方交戰現場!”
趙子良肅然道:“傳令,留下兩千步兵守營,其他人全部隨本將出戰!”
“諾!”勃勒罕抱拳後轉身快步走出大戰。
趙子良拿起斬將刀插入腰間刀鞘內,又拿起頭盔戴上,大步走出了大帳,帳外扈從們此時都已經集合,他的戰馬和金釘棗陽槊也已經準備好,他跨上戰馬,從扈從們手裏接過金釘棗陽槊打馬向全軍集合處而去,扈從們緊隨其後。
來到集結處,唐軍騎兵和步兵們已經在姐姐,動作非常迅速,還不到三分種就全部集結完畢,勃勒罕策馬上前報告:“騎兵侯爺,全軍集結完畢,步軍第二營和第四營留下守營,其他騎兵和步軍均可出戰!”
趙子良把手一揮:“任何人不準發出聲響,出發!”
大軍快速而又井然有序地開出大營,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前往葛邏祿人營地的路上,一路靜悄悄的,分散在周圍的葛邏祿探哨和回紇探哨果然被清理得幹幹淨淨,不時有唐軍夜不收飛馬來報回紇人和葛邏祿人的廝殺進展。
為了不引起廝殺雙方的注意,趙子特意下令放慢了行軍速度,一路慢悠悠抵達雙方交戰現場處的四裏外才停下來,不能再往前,再往前就可能會雙方發現。
趙子良下令道:“傳令步軍席地而坐,馬軍下馬休息,不準大聲喧嘩,違者斬!”
“諾!”
趙子良也下馬靜靜地坐在地上,等待著回紇人和葛邏祿人殺得兩敗俱傷、筋疲力盡。
直到拂曉時分,前方才有了動靜,一名夜不收快速打馬飛奔而來,還沒有完全停下就從馬背上跳下來向趙子良稟報道:“啟稟將軍,回紇人和葛邏祿人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回紇人人多勢眾,殺敗了葛邏祿人,大部分葛邏祿人被殺,剩下的人已經開始逃散!現在回紇人正在準備追殺!”
趙子良立即翻身上馬大聲道:“全軍起行,向葛邏祿營地出發,全速前進!玄一,你帶五百人去回紇人的營地,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諾!”玄一答應一聲,點起五百人馬分道而去。
唐軍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都紛紛起身,在很短時間內重新整隊向葛邏祿營地快速推進,就連步兵也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步急行軍前進,現在早已經休息好了,如今正是精力充沛之時,行軍起來速度極快。
三千唐軍騎兵很快就在趙子良的帶領下隻用了幾分鍾就抵達了戰場,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如雷聲滾滾,正在打掃戰場和準備追殺葛邏祿人的回紇人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後方到底發生了什麼?”骨力裴羅渾身是血地有些力竭地將兀力的人頭摔在地上大聲喝問。
一個回紇百夫長策馬跑過來氣喘籲籲稟報道:“可汗,大事不好了,來的是唐軍騎兵,足足三千精銳,好像充滿敵意,否則他們不會不減速!”
“什麼?探哨是怎麼搞的?為何現在才報?快傳令所有人準備迎戰!”骨力裴羅臉色大變地大聲命令。此時他才明白,這一切根本就是趙子良的詭計。
盡管通過一夜的廝殺,回紇騎兵們已經殺得筋疲力盡了,但是在骨力裴羅的命令下,他們還是重新翻身上馬準備戰鬥,而此時他們也顧不得去追殺那些殘餘的葛邏祿人!
筋疲力盡的回紇騎兵們亂糟糟的整隊準備迎戰唐軍騎兵,但是唐軍騎兵已經近在咫尺,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們重新整隊,前排唐軍騎兵距離還有數百米,唐軍的箭矢就如同蝗蟲一樣飛射過來,還在驚慌失措整隊的回紇騎兵們頓時死傷一大片,場麵更加混亂,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軍心越不容易收攏和控製,如果是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回紇人也許還有機會站住陣腳與唐軍一戰,但是剛剛大戰的一夜的回紇騎兵們不僅精神勞累,力氣也消耗得極為嚴重,這種情況下,幾乎超過八成的回紇騎兵們都心驚膽顫地倉促應戰。